“馬蘭長出了嬰兒肥呢!”
晚飯過後,他們把她送過了兩座橋,在她彎過柳樹底下的那一個土廁所之後,他們才往回走。稻子已經收割,田裡的稻蔸排列著整齊的隊伍,接受涼風颼颼的無情的檢閱。他牽著她的手,說道。
“是啊,白嫩了不少。”
“整個人都豐滿水潤起來了。”
“是吧,有那麼多得體的衣服和化妝品的塗抹,真是像換了一個人呢。”
“你也可以的。”
“當然,我一打扮起來,肯定比她漂亮多了,怎麼,你懷疑我?”她瞪著雙眼,瞪得像初生的牛犢一樣。
“不,我是說,你看,人還是這個人,但因為著裝的不同,前後相差很大呢,這地方,原來什麼都沒有,現在,鼓鼓脹脹的,不可能突然長起來的吧?”他摸著自己的胸脯。
“呵呵,你不知道有專門的內衣啊,想要多大有多大。怎麼,你很感興趣嗎?”她的眉頭皺起來了。
“也不是呀,只是,看到了,變化太大,所以,就說嘛,沒什麼特別的什麼重點的。”他爭辯道。
“呵呵,你們男人想要什麼,想看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哈。但想過,要過,看過之後,就很快沒有新鮮感了,到最後變成沒什麼意思,甚至守著自己的碗,想著別人鍋裡的肉,沒有情,更沒有義。”
“我不會這樣,你知道的,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將滅亡,國是這樣,家也是這樣,人更要這樣,只要守禮講義,守廉講恥,美好的情分,將永遠流傳,我們最終追求的,不就是血脈賡續,家族興旺,其樂融融嗎?”
“你講的這個,太遠了,我見過太多的家庭,夫妻反目,父子成仇,還講什麼禮儀道德,都只顧自己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哪管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我怎麼會這樣,你知道的,我們鄉下人出來,都是老實純樸的,沒有過高的奢求,也不會想佔別人的便宜,都憑勞動吃飯呢,最喜歡把家經營好,搞好自己的小家庭,幹嘛去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你還是太單純了,你不惹,不代表別人不會惹,況且,一個家,有多少事要求靠別人,牽牽扯扯的,就不明不白了,矛盾就出來了,越扯越扯不清了,不是有首歌唱的嘛,‘生活,是一團麻’,你整天呆在學校,不往社會上看,就不知道社會上有多麼的複雜。”
“我才不願管社會上那些鬼事呢,做好自己,負責好自己的父母,再為下一代創造良好的條件,有能力再幫一幫自己的親戚朋友,不是很單純快樂嗎?”
說到動情處,他擁著她擠在田野的一角,找尋著她的雙唇。
她依舊將雙指橫亙在雙唇與雙唇之間:
“唉,你又亂來了!再亂來,我就不給你機會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情不自禁,想到我們的未來,我好想——”說著,他咬住了她的手指。
一種汗滴禾下土的味道。
禾蔸下的土,坑坑窪窪,像千百面零零碎碎的鏡子,映照著月牙兒的光芒。最壯觀的是田埂,成千上萬的農民從這裡踩過,去種田,去上圩,去揮灑從田野裡掙上來的汗和淚,它蜿蜒曲折,硬朗如鋼,延伸到柳林深處,桔林深處,松林深處。
她掙脫了他的唇齒,說:
“你晚飯還沒吃飽啊。”
“是呢,被馬蘭分走了不少。”
“她的糖果很好吃吧?”
“我才不吃,肯定是別的男人送給她的。”
“女人就不能自己買好吃的嗎?”
“看她那得意忘形的樣子,肯定是有男人拍她的馬屁了。”
“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是啊,是好事,但我不知怎的,有點嫉妒那個男人呢。”
“嫉妒他什麼?”
“有人為他打扮得如此妖嬈,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馬蘭真的好用心呢。她是不是被那個男人感動了?”
“你說呢?”
“我猜肯定是。‘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這樣的性感,應該是把身材發揮到了極致吧?”他的額頭狠狠地磨蹭著她的額頭。
“你怎麼這麼懂?”
“沒有啊,猜的?”
“你心動了?”
“沒,怎麼會呢?我只對你心動。”
“瞎說。要不,我把她介紹給你,她會比今天更性感。”她捏了捏他的腰。
“你這玩笑開大了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