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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奇癢難耐的木荷樹

他心裡一下陰雲密佈:她還是信任她老公,喜歡他老公,女人說“死”說“鬼”,根據別人的經驗,這就是喜歡的意思。她表面上是罵老公,實際上這是嫌棄自己力氣小,罵自己咧。既然這樣,就不應該引導他來幹這讓他為難的事,既然來了,就不應該說他老公力氣大之類的話,讓他難過。

這真是讓他騎虎難下,面露羞色。轉而又一想,這算不算是一種吃醋?如果算,是自己小人了,錯在自己,怎麼能怪人家?事實就是這樣,她又沒有明說自己扛不起,管它扛得起扛不起,只要順利搞到家就算有本事了。

他勉強裝出笑容:

“不要緊,我試一下,你讓開。”他知道,所謂的“試一下”,大機率是要成功,不許失敗的,這跟小時候認為的試一下就是僅僅是試一下,成不成功不要緊的意思大相徑庭,所以,他說試一下的時候,他心裡是有九成的把握的。扛小樹他扛過不少,扛這麼大的木頭,他沒扛過,但扛不起,可以拖啊。

“我們初中學過一篇課文,叫《井岡翠竹》,井岡山的山裡人把新砍的毛竹滑下山去,它們沿著細長的滑道,穿雲鑽霧,呼嘯而去,搭上了火車輪船,走向了祖國大地。毛竹不算重,我也扛得起,但他們為什麼不扛呢?因為滑下去省時省力。我們山裡人揹著卵都不知道轉肩,為什麼一定要扛才算本事呢?走開!”

他抱起木頭一端,往前一拉,木頭就順著勢子,“唰”地往下溜去,剛好滑到剛剛上來的路上,被路邊的樹木擋住。

然而,山間哪有直的路,他抱起木頭的一頭,拖著往前走,曲曲折折,七搖八翹,沒有一處很順滑,不是前邊頂著,要往後倒,就是後邊撬著,要往邊上死頂,直弄得他狼狽不堪,滿身大汗,衣物頭髮上粘滿碎屑亂草。什麼蛇蟲之類的,早被這艱難的任務給推到腦後去了。木頭被颳得溜皮溜骨,像長著滿身的癩瘡。

鍾晴跟在木頭的後邊,乾著急,幫他看著各種角度,各種障礙物。

木頭拖進她的小黑屋時,他身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衣服褲子上黃一塊白一塊了,那幾跤摔得疼不是很要緊,要緊的是摔得很狼狽,虧自己還算是常走山路的人,但力氣用在木頭上,腳下就沒力氣了。

當他在地上挖好坑,將一塊平薄的石塊墊在頂在牆縫上的木頭一端,再在木頭中段吊上一個大石頭,他想,這家訪的事兒就總算完了。

但一事已畢,一事又來。

全身除了痛之外,另一種比痛更難受的癢又蔓延到了全身。越抓越癢,抓到哪裡哪裡癢。原來,這是木荷樹,他們鄉下稱之為荷樹,樹皮內的粉沾到面板上,奇癢難忍。

“你去洗個澡吧?”她說。

“不洗不行了,全身都癢,非得抓破皮不可。”

“我幫你燒好水來!”

“不用燒了,用冷水,更止癢。”

“不行,出了汗,澆冷水,會發眼烏的。”

“不行,我忍不住了!你在哪裡洗澡呀?”

“廚房下。”

“廚房下怎麼洗?不把地弄溼?”

“不然,你去禾場邊、階沿下洗?”

“你會去那邊洗?”他莫名其妙。

“我們晚上都在禾場邊的屋簷下洗。”

“好吧,我受不了了。”他衝向廚房,一邊衝一邊就往下脫衣服。

“水缸邊有一塊石板,你站在石板上洗。”她在身後喊道。

話音未落,他已經脫下了最後一片遮羞之物。

冷水澆在身上,瞬間就止了癢。他把面板上的雜物拼命往下擠,像極了屠夫颳去白豬身上的毛之後,再颳去皮上的積沉了豬一生的汙垢。

“如果有一條毛巾就好了。”他想,因為背後沒這麼長的手,不用毛巾,是刮不去背後的汙垢的,甚至草葉都沾在上面,手卻毫無辦法。

“怎麼她不給我一條毛巾呢?按道理女人的心會更細一些吧?”他心中有一絲疑惑。

這時,門開了,鍾晴閃了進來,門又被她一屁股頂上了。

“你不要過來!”他遮住關鍵,喊道。

“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她手中捧住一堆綠油油的圓滾滾的東西。

“這不是‘肥皂’嗎?”這果實外層的肉油膩膩的,摩擦幾下就生出很多的泡泡,是野外洗手的好果子,果肉包裹的黑色珠子,是他們小時候一珠難求的用來摳珠子論輸贏的難得的寶貝。

“這不,剛從樹上砸下來的。”說著,就放在灶臺上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