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的指引,他終於看見了這條銀環大蛇,盤曲著白花花的身子,抬起高傲的頭,搖來晃去,雙眼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吐著花蕊似的舌頭,令他的身子也像蛇身一樣冰涼。
“它瞄上了咱們。”
“不怕,我們有棍子。你去敲它兩棍!”
“還是不要吧,我們走。”他想,凡事不能因小失大,蛇咬了鐵定死,面子丟了她又不會和別人講。
“冇卵!”她笑著說道。
“你也會說這兩個字?這是我媽常常批評我的話。”他解嘲似的說道。
她一把手就抓了過來,嚇得他又是一退。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卵?”
“你上午不是看了嗎?”他護著那裡。
“哦,對了,還蠻大的,動起來。不動起來,就小得影子都沒了,也相當於冇。現在,看你這個樣子,肯定是冇了。”
他發動起神經,果然發動不起,著不上一點兒力,他感到無從努力,那就從行動動手吧。
“好吧,我試一下,你走遠點。”
他拿著棍子,對著兩旁的樹木就甩打過去,隨著“啪啪”的響聲,砸爛的樹葉紛紛落下,趁著這股生風的氣勢,又往地下一拍,砸得自己的虎口都麻了。
銀環蛇果然欺軟怕硬,一步一回頭地往草叢中鑽去了。
直到確定無影無蹤,他才帶著她往叢林深處探去,邊砸邊探,一邊是趕蛇,一邊是砸去蜘蛛網,一邊是為自己壯膽。
鍾晴砍的樹躺在半山坡上,枝葉已經劈盡,比飯碗還粗。他用手掂量了一下,好沉,扛是肯定扛不起了,那就拖吧。
“我們來抬吧,看我能不能抬起,我就抬小的一邊。”她踢著木頭,面露難色。
“要是我家張德開在,這死鬼一個人就扛得起。可惜,到我孃家流浪去了。”
她又踢了木頭一腳,怨了一句:
“這個死流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