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頌微垂著腦袋,大半身子又隱在玉嬋衣的身後,別說許知遊了,那些宗門之人亦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此事怕是不妥,這”
剛有人提出異議,仲懷掌門就直接開口截斷了:
“宋掌門所言甚是,雖說這許知遊如今這般是他咎由自取,但他終究對頌兒丫頭有情,讓他與頌兒丫頭單獨說說,或許他願意說些什麼?”
頓了頓,仲懷掌門看向一旁的藍鈺玖:“鈺玖,你以為如何?”
藍鈺玖躬身一禮:“掌門師伯言之有理。”
臉上無絲毫的異樣,讓人察覺不出,他是否當真不介意。
仲懷掌門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先前提出異議之人:“楊海長老是覺得有何不妥呢?”
楊海長老張口欲言,卻是不知該如何反駁,索性把頭一撇:“就依宋掌門與仲懷掌門所言吧。”
眾人離去之時,藍鈺玖快速的握了一下宋頌的小手,隨之放開。
在宋頌與之目光相對之時,無聲的笑了下。
似是再說: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饒是早就猜到自家戀人對自己的信任,但真當他表現出來之時,宋頌的臉上還是不可遏止的綻放出燦爛的笑意。
一旁看到兩人互動的宋尋,既是欣慰藍鈺玖對自家寶貝女兒無條件的信任,又是心酸自家小白菜終究是屬於別的男人了
待暗室裡只餘宋頌與許知遊兩人之時,宋頌抬腳緩緩走近許知遊,雙眼直直的望進他那雙帶著十分複雜情緒的雙眸,不躲不閃。
直至宋頌在他跟前停下,許知遊才似是終於承受不住一般,撇過了臉。
“呵”
在如此安靜的暗室中,宋頌的冷笑聲是如此的明顯。
“為何不敢看著我的雙眼?是心虛?害怕?還是心痛?難受?”
“頌兒,你”
許知遊不敢置信的看著宋頌,彷彿不相信一直以來嬌俏可人的心上人,會露出這般神色。
“怎麼,是覺得這樣的我不如你心目中的美好?對我失望了?”宋頌依舊是一副嘲諷的模樣。
許知遊微垂著眼眸,苦笑一聲:“不,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存在。是我太不堪,是我配不上你。”
宋頌道:“既然知道自己行為不堪,為何還要如此行事?你就不怕我從此厭惡了你?”
“理應如此。”
如若不是此時此刻的安靜,宋頌也保不準自己能否聽見他這如同自言自語般的低喃。
也不知他是說自己理應如此行事,還是說宋頌理應如此厭惡了他。
不管許知遊話中的意思為何,宋頌皆是不想理會:“說出你如此行事的真正理由,我不信你是因為嫉妒不甘。”
“我就是因為”
“別再嘴硬!我不是因為相信你的人品才說出這番話的。”
宋頌微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
“如若你真的嫉妒不甘,當初我與你走的那般近,你為何不趁機近水樓臺先得月,反而總是疏遠我?”
“我”許知遊嘴唇嚅動了幾下,終究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亦是不敢直視宋頌的雙眼。怕被她看出心中所想。
如今的宋頌,與他當初所認識的宋頌相差甚大。
是因為藍鈺玖嗎?
這樣也好,如今這般,倒是不會如他們初遇時那般,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太過容易相信他人。
“是有人用我的性命威脅與你,讓你不得不如此行事?亦是用我的性命脅迫你為其保密。”
在看到許知遊微微抖動了一下的右手之時,宋頌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看著許知遊依舊不願說的模樣,宋頌再接再厲:
“你就不怕因著你什麼都不願意說,反而讓我失去了防備,讓他對我下殺手?”
許知遊聞言,脫口而出:“不會的,他答應過我”
話說一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許知遊瞳孔微縮,再一次閉上了嘴巴。
“呵”
宋頌眼中帶著些許嘲弄:“那人不敢正面對上宗門,以如此無恥的方式,脅迫你幹此等卑鄙之事。我想,出爾反爾一事,他一定不曾少做。”
許知遊的眼中閃過幾分掙扎。
一方面,他想要相信那人會信守承諾,不會對宋頌做些什麼。
一方面,他又覺得宋頌說的話在理。邪魔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