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遊此言,讓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到了柏葉的臉上。
一時間,想起自己事發之前吃下的東西,不由得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儼然一副心虛的模樣。
這下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中不由腹誹:這柏葉長老果真如傳言中的那般,愛逞口腹之慾。
就連仲懷掌門,也不由得對自家師弟的貪嘴有一絲意見,輕飄飄的斜了他一眼。
卻是隻有藍鈺玖,心緒沒有半絲的受影響,視線依舊落在許知遊的身上:
“我師父貪嘴與否,不是你作惡害他的理由。”
藍鈺玖淡淡的話語落在眾人耳裡,讓他們的心緒不由得微微一凜:差點就中了這許知遊的奸計了!
想明白了的眾人,一時間紛紛把憤憤的目光投向面前之人:都已然成為階下之囚,還這般鬼祟心思,著實不能大意!
被看破心思,許知遊並不以為意,反正他無牽無掛,沒什麼可怕的。
“你一個天劍宗的外門弟子,是如何得到那邪惡真氣的?我觀你體內,並無修煉邪魔外道的功法。”
仲懷掌門道出了在場眾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他們在場眾人哪一個不是宗門之中重要的存在?如若許知遊有修習那等功法,就算一人查探不出,不可能所有人全都察覺不出,除非……
果然,下一刻,許知遊的回答驗證了他們心中的猜測:
“呵,既已猜到,為何還要多此一問?魔道之人想摧毀藍鈺玖這千百年來難得的天才。而我,亦是對他懷恨在心。”
“無論事情成敗與否,你難道不怕魔道中人殺人滅口嗎?”其中一人不解。
許知遊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我還沒那麼傻,自是留有後手。”
卻是不說這後手究竟為何。
“許知遊,我勸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或許能爭取寬大處理!否則,就等著入噬心陣吧!”
一人見許知遊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頗有些吹鬍子瞪眼的模樣。
噬心陣,陣如其名,入陣之人,必須承受噬心之痛,且每日都會再次經歷自己一生之中,最為痛苦的事情。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方能結束。
且不說在陣中無法自我瞭解,陣法結束之後,多數人都承受不能,選擇自我瞭解。
就算有那等心智堅韌之人熬了過來,他的修為卻是永遠無法再精進一步。
因著此陣太過霸道殘忍,為免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陣法被分成十份,分別交由十大宗門保管。
只有十大宗門的掌門,以及德高望重的長老,才能知曉。
因此,一派之中,知曉之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噬心陣只在九百年前的時候啟動過一次,而知曉當時之事的人,往後皆是不曾再提起過那事。
因此,如藍鈺玖玉嬋衣這一輩之人,皆是不曾聽說過這噬心陣。
許知遊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眾人不明所以之時,他好似笑夠了,雙眼直直的落在先前說話那人身上:
“噬心陣,噬心噬心,莫不是要噬了我的心?
我許知遊自幼孤苦,好不容易入了天劍宗,除了溫飽,亦是不曾感受過被人關愛心疼的滋味。就算是噬心之痛又如何?”
其實許知遊此話半真半假。
在遇見宋頌之前,他確實不曾被人關心過。可在遇到宋頌之後……
那人是他此生唯一的亮色,絕無僅有的溫暖……
眾人不曾想到會從許知遊口中聽到此等話語,不少人微微有些晃神,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明啟長老,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噬心陣不可啟動。”就在這時,仲懷掌門略帶威嚴的話語傳入了眾人的耳裡。
明啟長老,也就是說出噬心陣之人,聞言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熱。嘴唇微微嚅動,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仲懷掌門把視線移到許知遊身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仔細的打量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雖為階下之囚,形容略顯狼狽,但目光堅毅,眼中沒有一絲的畏懼。
仲懷掌門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就算修煉天賦不高,但如若此人不走上歪路,假以時日,必能有一番成就!
“怎麼,仲懷掌門如此看我,是想著如何從我口中得到更多的資訊嗎?”
許知遊冷冷一笑,隨即閉上了雙眼,儼然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