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他本就是太子,如果他想,或許能夠坐到那個位子,可代價便是自相殘殺、江山自亂如風雨欲墜,這場幾代人的拉鋸戰仍不休止。
&esp;&esp;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esp;&esp;已經夠了。
&esp;&esp;該結束了。
&esp;&esp;這是趙氏與王家的共識。
&esp;&esp;邵梵就這樣安靜地承受下了這一切,唯一算得上反抗與掙扎的行為,便是在能趁勝追擊大獲全勝的節點,他居然獨自脫離軍隊,隻身北上入京。
&esp;&esp;他不打了。
&esp;&esp;不再為這個新朝賣命了,亦然未能來得及取下那金不敗頭顱,祭奠他的父母族人,了卻遺憾。
&esp;&esp;邵梵一路入京,關卡將領都是鄭兵,見他全都無一例外的面色複雜,為他一路放行。
&esp;&esp;一人一馬行至御街都暢通無阻,直至進宮前,方源才帶些人前來圍他。
&esp;&esp;雖然做了一夜思想準備,可方源親見他模樣,面色緊張,口齒齟齬。
&esp;&esp;——邵梵鬍子拉碴,盔甲亦然充滿血塵,他從戰場上趕回來,被所有人背叛,雙目筆直,整個人沉浸在一堆灰敗的破碎中,看似活人,實則骷髏。
&esp;&esp;邵梵徑直道,“讓我回宮。”
&esp;&esp;方源牙齒與舌頭互相齟齬,抬不起頭:“邵郎將,你,你將劍取下,再行隨我們入宮。”
&esp;&esp;邵梵聽完,面無表情下馬。
&esp;&esp;一個動作,將最中央的方源嚇得心虛,心臟驟停。
&esp;&esp;可他不該怕的,他身後百餘精兵,邵梵只有一人,就算邵梵再狠、再能打,今日的結果也只能是被他拿下。
&esp;&esp;方源這麼想著為自己壯膽,邵梵人已經走幾步逼近了。
&esp;&esp;那些副官舌頭舔著唇,緊張地將劍拔出,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麼?!將劍繳出!”
&esp;&esp;邵梵走在方源鼻子面前才停了下來。
&esp;&esp;隨後,單手將劍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