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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戰場上刀劍護命不能離身，軍人丟劍如自棄生命。

&esp;&esp;可他卻三下五除二地將劍扔給方源。

&esp;&esp;方源下意識將那劍雙手捧過，眼角發紅，胳膊沉重地發著抖，幾乎就要給他跪下。

&esp;&esp;“郎將我我也是”

&esp;&esp;“不怪你。”

&esp;&esp;說罷，他將雙手併攏舉高，方便他們拷住他的手，再將他押解入宮。

&esp;&esp;方源與眾人都猛然一愣。

&esp;&esp;他卻獨獨自嘲一笑。

&esp;&esp;那笑從骨子裡滲出來，極冷，極失望。

&esp;&esp;“我輸了。”

&esp;&esp;他上京前，曾過楊柳關而不入。

&esp;&esp;“既然輸了，就隨便你們吧。”

&esp;&esp;明明，她就在他身後，她就在楊柳關等他回來。

&esp;&esp;而他，卻已經自暴自棄了。

&esp;&esp; 北雁南歸（十）：終章 正月裡的寒冬，楊柳關下過一場臘月大雪之後，卻突兀地連日放晴。

&esp;&esp;趙圍哈著氣兒吹拳頭，抖掉腳底板的凍沙冰片，見到趙令悅院中女婢換來的新炭爐子，“給梵梵的吧？我給她送去，你下去吧。”

&esp;&esp;說著，往趙令悅的院子裡走。

&esp;&esp;也奇怪，這廊中穿的分明是冷南風，卻吹來幾絲南方早到的春意。

&esp;&esp;趙圍輕手輕腳地推開院門，見趙令悅不在屋內待著，著一身淺藍齊胸襦裙，披了個鑲兔毛領的披風，正倚坐在屋外的鞦韆椅上，單手拉著鞦韆繩，另一手扶腹，邊蕩著鞦韆，抬眼去看那合歡樹上，新長出的嫩黃抽芽兒。

&esp;&esp;冰清玉潔，似個冬日裡的瓷作雪人兒。

&esp;&esp;趙圍抬眼，發覺這視線中的雪陽著實刺眼，忙過去攏掌遮在她額上，落下一片陰影給她。

&esp;&esp;“你個傻丫頭，使勁看太陽作甚，也不怕傷了眼？回頭又喊眼睛疼。諾——”他將手中裹外套的銅爐塞給她，“捂好，大冷天的出來發呆，也不怕凍著。”

&esp;&esp;趙令悅腳步一蹬地，鞦韆緩停。

&esp;&esp;她雙手握住爐子縮排披風裡去：“你好囉嗦，我想曬會太陽也不行？”

&esp;&esp;“行，當然行。”

&esp;&esp;趙圍聲音悶悶的。

&esp;&esp;“二哥你看，只幾日不下雪，這樹便馬不停蹄地發起春枝來。”

&esp;&esp;“嗯？”趙圍抬眼，心不在焉。

&esp;&esp;她伸手指了指樹上一角，又收回來貼上爐子取暖，哈出一口冷霧：“今年的春，它是不是要早到了？”

&esp;&esp;趙圍將視線挪到她臉上。

&esp;&esp;她的臉垂著，眼瞼收起，不知在想什麼心事，惟有睫毛輕顫，為她一張平淡的臉上平添幾分冬日的春華，“梵梵，你別不開心，大夫的囑咐你也聽了，鬱結太過，則阻滯胎兒生長。”

&esp;&esp;“我沒有不開心。倒是二哥，你今日怎麼這時候來找我？還不到飯點吧。”

&esp;&esp;趙圍眼神不斷來回閃爍，掙扎已經盡顯臉上：“呃”

&esp;&esp;“你要告訴我什麼？”趙令悅抬起頭，看向他。

&esp;&esp;這微小的動作，讓她耳下與髮髻上的瓔珞墜飾都左右晃動，趙圍心房也似被這瓔珞繩子拽了一把，緊跳起來。

&esp;&esp;他嚥了咽口水，嘆氣：“有件事二哥不知該不該跟你說，家裡都讓我瞞著你，可”趙圍打量她腹部一眼，“可我怕瞞著你，等你將來知道了，你只會更難過的，二哥不想看著你將來痛苦。”

&esp;&esp;“那你就告訴我。”說著又輕扯鞦韆繩，自己蕩起來，“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個七八分是他，他回來了，對吧？”

&esp;&esp;趙圍見此也乾脆不打幌子了，搓搓手坐到她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