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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隨即就著這個姿勢,像一隻倦鳥找到自己的歸巢,在她懷中放鬆肢體,疲憊地睡去。
&esp;&esp;趙令悅起先摸著他的腦袋發了一會兒呆,覺得他這般,很像自己曾養過的那幾只寵物,雖然肩膀有些麻,但也沒有打擾他休息,乾脆也閉起眼。
&esp;&esp;兩人就著不大的單人床,互相療傷,互相依偎著沉沉睡了一覺。
&esp;&esp;這一覺。
&esp;&esp;趙令悅夢中即便有她思念的趙光,難言的趙洲,也都是從前那些無恙的幼年片段在穿插。
&esp;&esp;不曾再做噩夢。
&esp;&esp;
&esp;&esp;趙繡被王獻所抓又從他手中脫逃,一進一出間被宇文平敬逮住了把柄,對他的降罪令被邵梵硬生生地壓了下來,當場撕毀。
&esp;&esp;趙軍雖未繼續進攻跨過河岸,但也未曾退守,鬧得常州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加上這一季度的糧食,趙琇也不曾按約供給朝廷,這讓宇文平敬直接氣急敗壞。
&esp;&esp;他當了官家,從前不曾顯露的野心全擺到了明面上。
&esp;&esp;一個人裝了大半輩子,一旦不想再裝的後果,就是弄出不少殘坑酷案的極端跟腌臢來。
&esp;&esp;上位後他聯合那些軍侯,用軍權當執柄,助長了朝廷內的奸佞油滑之風。他懷疑誰,誰就要死,因王獻對趙琇存有舊情,便怕他遲早通姦趙琇,想找機會半途下手除掉王獻,也還是被邵梵擋了回去。
&esp;&esp;如今,也就邵梵還能抵抗一下子,兜住局面。
&esp;&esp;車馬奔波,趁翻過五月之前,邵梵帶著王獻與沈思安,和他近三萬的邵軍一起壓進了京,這一下子鄭軍與邵軍合體,幾萬大軍都鎮守在建昌,那梁金再氣勢洶洶,也不免躊躇暫緩步伐。
&esp;&esp;不過樑還連著夏,夏滅蕭後發展壯大,已將大盛北部國界邊緣包圍個水洩不通。
&esp;&esp;沈思安不敢耽擱,只怕大盛會步當年蕭國的後塵,他要求邵梵進京當日去垂拱殿上朝述職,一併受封繼任太子,行監國之職制衡宇文平敬。
&esp;&esp;邵梵冊封大盛皇太子前日,宮內有好幾只兇惡的鷹隼在金瓦的烏雲下盤旋,又觀天象,居於中央的紫薇與居東拱壁的前星(就是代表皇帝和太子的兩顆星星跟方位啦,皇帝在中央,太子在東邊,所以太子又可以稱東宮)都隱冒紅光,而紫薇甚晦澀,紅中泛著澀黃。
&esp;&esp;監天司便忙卜了一卦,算出個大凶,頓感有違天意,可眼下皇命難違,只能按吉章來寫,違心地呈了個上上籤上去。
&esp;&esp;次日,邵梵也不拖泥帶水,著紅花朱明衣、雲遊冠(是皇太子受冊的禮服)進了垂拱殿內,述職與當庭受冊兩件事,趁著大臣都在便合二為一地辦了,壓根不掐繁文縟節,整個儀式除繼祖廟之鼓鞭聲,無任何大正樂,冷硬實用地跟他這個人簡直如出一轍。
&esp;&esp;如此樸素行徑,宇文平敬能夠答應,也是礙於趙永的喪期還未過,宮中戒嚴,整個宮中各處還掛著白燈籠與素白的絲絛,宇文氏奪權篡位,登位當然是模糊要領為策,不宜大操大辦惹人非議。
&esp;&esp;邵梵在前殿受冊祭祖,讓王獻帶著穿宮服的趙令悅去了後苑,趙令悅看著那些人開啟鈴霖宮的宮門。
&esp;&esp;“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垂拱殿內,官家被渡之拖住,肯定也走不開。”
&esp;&esp;王獻有些咳嗽,每咳嗽一次,便撫摸受傷的肩膀,他今日藉著肩傷復發,沒有入殿觀禮。
&esp;&esp;“令悅,渡之的暗衛搭救及時,你的養父已經活過來了,日漸轉好,生命無虞。只是你的親父,恐怕時日無多。
&esp;&esp;待會兒見了面,有什麼想說的要一次說完。
&esp;&esp;話若有所保留,就會有所遺憾。此外他有任何要帶給公主的話,你出來了,也一定要轉達給我去吧,去見見他們。”
&esp;&esp;說罷,輕輕單手推了她脊背一把。
&esp;&esp;“我在外面等你。”
&esp;&esp;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