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這是一種多麼徹徹底底的偏心?
&esp;&esp;偏心到足以令過去的閔柔瘋癲,也足以令今晚的趙琇瘋狂地道盡真相。
&esp;&esp;或許連趙洲都沒想到,就是那次大赦,又陰差陽錯將他沒能屠盡的隱患保留了下來。
&esp;&esp;十幾年後的王獻出仕,讓已經人老昏聵的趙洲內心再起波瀾,他忽然想起那些被屠殺殆盡的王家族人,決定重啟王家人做官彌補過去。
&esp;&esp;可不久,便覺得寢食難安。
&esp;&esp;大手一揮,讓王獻救了趙琇要和親的急,當個駙馬遠離朝廷,無意之中又開啟了趙繡與王獻的兩姓糾葛,甚至孕育出一個兩姓之子,趙興。
&esp;&esp;王獻與趙琇,邵梵與趙令悅,兩個王家人,兩個趙氏公主,命運都殊途同歸,如北雁年年南歸的輪迴,根本是宿命如此,無人無解
&esp;&esp;說完這些。
&esp;&esp;芙蓉帳冷。
&esp;&esp;邵梵候內如含了一塊吞不下去的冷炭,千般哽吼,萬般苦澀,喉管被上頭的餘燼烙出無數個燒泡,說到最後時,他的嗓音已經變得極度嘶啞:“你親父趙洲行事極端,你養父趙光不坦誠,我也對你隱瞞,皆因我們都想保護你,不想失去你。”
&esp;&esp;邵梵完全聽不見帳子後人的呼吸。
&esp;&esp;就連那帳上影子也不曾動過分毫。
&esp;&esp;此前為她擦臉擦發而溼掉的巾子,就擱在水壺旁用架子下的炭火烤著,他動了動僵硬的指關節,去捏了捏,已經乾的差不多了,折起來,同樣是以身體不僭越,而手越界的方式,穿過木頭邊遞給她。
&esp;&esp;“只要你別尋死,怎樣都好。”
&esp;&esp;毛巾輕揚。
&esp;&esp;他的手腕忽然被一隻掌心柔軟冰涼,而指尖微熱的手拽住,趙令悅另一手推掉他們之間的隔檔,邵梵坐在原處不敢動,甚至不敢閃躲。
&esp;&esp;只能與她緊張、坦誠而平和地相望。
&esp;&esp;趙令悅,瞳孔哭得渙散,顯得眼黑極多,似雨後破開烏雲的一輪淡月,看不清裡頭關於嫦娥玉兔和蟾宮桂樹種種,只散著一種深深寂寥與空洞感,表面還在被這副年輕的骨架黏連起皮肉,但內裡,一碰便會破碎。
&esp;&esp;“是我的出生給你全家帶來了厄運,你真的不怪我嗎?”
&esp;&esp;他慟道,“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心甘情願。”
&esp;&esp;趙令悅突然將火盆蠻力踢開,撲在他身上,邵梵身子往後仰,將她整個人接住,也將她此後的整個沉重人生一併接下。
&esp;&esp;甫一接觸,冰冷的軀殼被火熱的肉體所暖,那一瞬,便是她所尋求的可落實的一點生的希望。
&esp;&esp;邵梵感覺到她的手似一條遊動的蛇,滑過他胸膛的肌肉,往腰間下游,失了呼吸地將她手腕遏住,喘著粗氣,按捺道,“你不需要突然這樣。”
&esp;&esp;她坦然地抬起頭,反握住他的手指節,“我想看看你背後的那道疤,就讓我看看吧”
&esp;&esp;邵梵微愣。
&esp;&esp;隨即解開圓領盤扣,兩隻胳膊從他的袖口裡攀出來,衣衫自然垂落,在微暗晦澀的空氣中袒露出他傷痕累累的上身。
&esp;&esp;他抿住唇,轉過身,將背後朝給她看,指甲輕輕的撩刮,讓他感到陌生的發顫。
&esp;&esp;趙令悅以手拂過那道用烙鐵進皮肉的黥刑,因是幼年燙的,隨著他身體生長,傷疤恢復後長出的結肉被撐開,像是一道道蚯蚓盤桓在囚周圍。
&esp;&esp;他怕再惹她哭,儘量輕鬆道:“一個囚字而已。”
&esp;&esp;“現在還會疼嗎?”
&esp;&esp;“不會了,偶爾會癢。”
&esp;&esp;趙令悅的手又在其他地方撫摸,他受不了她如此,便將她的手反捉住,帶到自己腰前腹部,可放身體上也不是,丟了也不是,只好懸在那兒握緊。
&esp;&esp;炭盆久久未翻動,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