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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現在我知道了,我不僅僅是官家的孩子,趙義是我的弟弟,而我,是當年你們王家滅門案的罪魁禍首,你們一個個都來逼我,那我是該對王家贖罪,還是該對王家復仇?
&esp;&esp;我兩個都不想選。
&esp;&esp;我累了,不如讓我去死,我死了一了百了,就再也不會這樣難過、這樣糾結了但是你,卻連死的機會都不給我”
&esp;&esp;她將自己的膝蓋抱住,埋在膝蓋中痛哭,嘴中嗚嗚咽咽地說著不清晰的話,似他八歲時親眼見母親被埋一般,哭得像個一無所有的孩子。
&esp;&esp;是誰卸她盔甲,斷她爪牙,讓她變得一無所有?
&esp;&esp;是他啊。
&esp;&esp;邵梵在這一刻,也不得不痛恨自己,因為,是他與其他人一起,無形中將她推入了另一個深淵。
&esp;&esp;趙令悅會走到今天一心求死的這一步,都跟他的縱情與貪婪有關、
&esp;&esp;若他不要她去愛他比恨多一些,而只是讓她一味恨他,此時,結局就會更加明瞭,她不會這麼傷心跟絕望。
&esp;&esp;屏風上二人的影子交錯,融在一處的部分也都是二人共同的記憶與瘡疤。
&esp;&esp;他去提水,被鐵皮燙破了手,額根凸起,也沒有吭聲。
&esp;&esp;這種痛反而比心中的折磨更來的直接快意。
&esp;&esp;“不是每個人都有一了百了的權利,就像我,年幼時未嘗不想與同族人一起死去,與父母在陰曹地府團圓,可是不行。
&esp;&esp;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要去走別人不肯走的暗道,因為暗道比明道更難走。我不信佛,不習儒,修行的是修羅道,但同樣走的步步艱辛,當不純粹的壞人,要比當純粹的好人更難。”
&esp;&esp;水接滿了,他放下燙手的水壺,虎口已經紅了一片。
&esp;&esp;但照常端起碗將熱水灌進喉嚨,僵硬地吞嚥了下去。
&esp;&esp;那頭似乎是哭夠了,只剩下肩膀在抖擻,良久,她埋在黑暗中問,“我父親還告訴了你什麼,求你都告訴我,讓我讓我知道全部。”
&esp;&esp;他手中的茶盞垂下去,水灑了一地,燙在他腳邊。
&esp;&esp;“好,我告訴你但我也求你,聽完後,不要怯懦,不要退縮,繼續活下去好嗎?因為趙洲如此做,不過是希望你能夠成為最快樂,最幸福的姑娘。
&esp;&esp;我們王家,有仇報仇,有怨結怨,三萬冤魂已經投胎終了,不用你來贖罪,他們不會怪你。
&esp;&esp;我的母親教我愛憎分明,她致死對你的出生能救下我而感恩,要我日後對你懷有善意。至於趙洲,他既將你送出宮撫養,也不會希望你毀掉自己復仇,你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
&esp;&esp;“”
&esp;&esp;說完這些,邵梵昂面吸了口氣,也在暗中回到趙光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那一天。
&esp;&esp;趙令悅的生母,是蕭國的公主蕭娥。
&esp;&esp;蕭娥與當年尚在蕭國當質子的趙洲於宮外相識,後回宮私相授受,不久有了身孕,被蕭皇發現後當即大怒。
&esp;&esp;而趙洲卻以此求請蕭皇放他回國奪權,承諾繼回皇位之後,會求娶蕭娥當大輝皇后,令兩國締結姻緣。
&esp;&esp;趙光當年是陪同趙洲一同當質子的密友,他將這樁事的來龍去脈盡數收入眼底,然在其自述的口中,那時的趙洲對蕭娥確實有情,這並不完全是趙洲為了回國才謀劃的一場騙局。
&esp;&esp;蕭皇只得放趙洲歸大輝爭奪皇位。
&esp;&esp;然在蕭娥生下雙子不到半個月,蕭國卻產生政變,蕭皇與儲君被夏妃下毒暴斃,夏妃後轉嫁梁皇成為梁皇后,蕭國也隨即被梁夏二國所吞。
&esp;&esp;趙洲在最後關頭趕到蕭國救下了自己的孩子,而蕭娥已經投河自盡,他帶著孩子回國安置,雙生子本就頭小身矮,因顛簸流離更顯孱瘦,長几個月都不一定能像足月子,是以很容易矇混過關。
&esp;&esp;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