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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眼中滿存隱痛。
&esp;&esp;趙令悅忽然笑了,“這就是真的啊,你們都知道了,只有我,只有我自己不知道。”悲傷與驚駭與船外的潮湧和風杆一起痛打她,一股無形的力量支稜起她的腰椎,她忽然就從那股有氣無力的樣兒站直了。
&esp;&esp;抬起頭,與邵梵對視。
&esp;&esp;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esp;&esp;邵梵有些害怕:“梵梵,你現在不要動,跟我回船。”
&esp;&esp;她的回應是將他一把推開。
&esp;&esp;“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別瞞我!”
&esp;&esp;邵梵喉嚨吞嚥,紅著眼儘量冷靜著道,“你父親在你被絞刑當日,對我脫口而出,希望借王獻妻妹之義,讓我救你。”他說完方要靠近,趙令悅如驚弓之鳥一般退得更遠,穿艙的風揚起她耳下的伶仃長墜,在風中亂打,她神色驚惶而絕望。
&esp;&esp;“為何獨獨要瞞著我?為什麼”
&esp;&esp;“對不起。”
&esp;&esp;有生以來,她在此時,聽到了一聲邵梵的道歉。
&esp;&esp;對她的道歉。
&esp;&esp;瞞著她,似乎是他唯一對不住她的地方,可其他就沒有了嗎?“邵梵,你玩弄我,你明知我的身份,卻次次撩撥我,令我深陷,讓我叛國!”
&esp;&esp;情感的具象化,讓她痛苦地低吟了一聲,縮起身體,佝僂地貼在艙板上。
&esp;&esp;邵梵唇角抽動,也如被鐵塊烙盡渾身,有什麼拼命守護的東西都在轟然坍塌,整個人就靠著常年練就的倔性支撐著,卻依然無法靈巧地指揮自己,跟她坦白,跟她剖析自己的真心。
&esp;&esp;他說不出來。
&esp;&esp;還是王獻喘出幾口氣,令艙內人全數退守,留在空曠曠的艙堂,輕輕靠近她些許,站在她前方,一字一句地忍痛道。
&esp;&esp;“因趙洲是你生父,趙光要保全趙洲在你心中的名譽,便難以將當年趙洲所行過的刀斧向你說開,他不想你受打擊,要我們替他保住這個秘密,趙洲早已退位,此時說出真相,只會讓你更痛不欲生,因此我們沒說”
&esp;&esp;被人遺漏的未鎖艙門此時轟然朝外崩開,崩到至極又退了回去,搖曳幾下。
&esp;&esp;趙琇從艙內走了出來,“趙令悅,他們還是沒有告訴你最緊要的一點。你可知我在我母后的行囊中翻出了什麼東西?我逼問她,她對我親口所說,當年真相——”
&esp;&esp;邵梵眉目成寒冰,提起腰中劍意欲拔出,王獻見此接下來的話也來不及說,忙擋在他面前摁住他的手,額筋凸起,面目也激憎起來。
&esp;&esp;“渡之,別衝動,你要幹什麼?!”
&esp;&esp;“讓她閉嘴。”
&esp;&esp;“不!”
&esp;&esp;“放手!”
&esp;&esp;兄弟二人相爭的間隙,趙琇笑了幾下,她看著恍惚著站起來,轉向她的趙令悅,心內也尚且痛了一下,但仍將這場糾葛拉鋸,拋上了無人想達的巔峰。
&esp;&esp;她固執的,癲瘋的,非要將未說完的話說了全:
&esp;&esp;“當年我們的爹爹,多在乎你啊,哪怕你只是個私生女,可他連你的名字都要親自取,不肯讓給趙光!
&esp;&esp;之後他逼我嬢嬢認下了趙義,就為了趙義能當太子,又將你交給他最信任的親人撫養!
&esp;&esp;閔氏家門當年貪汙,爹爹本來要趁此處理外戚,秉公處理,是嬢嬢用丟出你跟趙義私生雙胎的身份,說他若是不救,就讓你們這對私生子弟曝於日下,爹爹才會答應堵住王憑的嘴,保住閔氏全族,許她一生榮華!”
&esp;&esp;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如死亡般排山倒海,灌滿了整個船艙。
&esp;&esp;她掃過已然石化的趙令悅,又指著那亦然如石破天驚來的兄弟二人,癲狂笑道。
&esp;&esp;“原來你們不曾知道!竟讓她這個最初的罪魁禍首活了下來,你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