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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任由那把鉗子燙破了皮肉,穿過筋骨,將他整個人用那一把烙鐵的鉗子扒開,腦花四濺,惡臭與汙濁混在一處,鮮黃淋漓。
&esp;&esp;皮開肉綻,軀體四分五裂。
&esp;&esp;無需言語,他也已經支離破碎啊。
&esp;&esp; 漁舟沐霞(七):羈絆 子時三刻,雨停了。
&esp;&esp;於叢生大喘著氣趕了回城。
&esp;&esp;他奔進府衙發現裡頭燈火通明,一切都正亮堂著,遠遠就瞧見邵梵坐在堂內最中間的那張交椅上,周圍還坐著幾個人。
&esp;&esp;“經世致用”四個大字牌匾彷彿壓在邵梵顱頂。
&esp;&esp;於叢生一邊心道他怎麼還沒走,一邊又慶幸他還沒有走,跨過了門檻,幾個大步便結結實實在邵梵面前跪下,臉上紅汗亂淌。
&esp;&esp;“郎將,卑職疏忽,叫那溫助教今個在路上跑了!現在人尚未找到,卑職已經派出兵去在城外四處搜尋,辦事不力,自先來請罪!請郎將責罰!”
&esp;&esp;說罷,叩了一個頭,肩膀劇烈起伏著,像是才緩過一口氣來。
&esp;&esp;良久,上方只有淡淡二字。
&esp;&esp;“起來。”
&esp;&esp;“卑職不敢!”
&esp;&esp;“她在我屋內。”
&esp;&esp;於叢生眼珠子凸起,地磚縫裡的泥飛進他眼皮內,硌得他又是一陣熱汗,這才驚訝地抬了頭,萬幸道,“郎將料事如神,竟比卑職更快,已將她找了回來!”
&esp;&esp;沈思安與宋兮先後扶額。
&esp;&esp;宋兮摁住桌面,低喝道,“你還沒反應過來嗎?她自個跑回來了,就在衙門內給我們捉個現成!你還派人去城外找呢,找一年也找不到啊,真有你的啊老於!”
&esp;&esp;於叢生茫然起來。
&esp;&esp;“她她與周先生一唱一和,我以為她是不想上山”
&esp;&esp;邵梵臉色有些疲倦,手肘撐著椅圈,將手交握在腹上,兩隻腳大張著。
&esp;&esp;——似才打完一場耗盡精力的仗。
&esp;&esp;他輕輕掀開眼皮,眸色有些黑沉,“你說說看,她是怎麼逃的。”
&esp;&esp;於叢生先是端正跪直了,再將今日下午的經過和盤托出。
&esp;&esp;“我們行到郊外前,車顛簸了些而已,誰知那周先生忽然哀嚎起來,說是他的腰扭斷了,我們也不敢亂動,便叫人抬他去了附近的中醫館子替他接骨。因聽聞要寬衣艾灸,溫助教當他是長輩,便要過去幫忙。”
&esp;&esp;說到此處,於叢生氣不打一處來,有些後悔當時的掉以輕心。
&esp;&esp;“她與二位先生都呆在一個診屋內,我們既也不懂醫術,便聽從那小弟子囑咐,在外等候大夫治療。等了得有兩刻鐘功夫,我覺著不對勁便要他們開門,那診屋連著後巷子,她竟繞了出去,還牽走我們一匹馬,早已跑得不知所蹤。”
&esp;&esp;“是這位治水官幫她逃的?”沈思安瞥眼,問心虛不止的於叢生,“那家醫館怎就放她跑,而一聲不吭?”
&esp;&esp;“哎”
&esp;&esp;於叢生皺眉搖頭,人已找到,他總算亡羊補牢,語氣緩了下來。
&esp;&esp;“我也是一盤問才知,周先生的腰每次不好,都是溫助教帶他下山,去這醫館扎針。每次都帶些甜泉釀的酒,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溫助教藉機搬弄一通是非,倒叫我們在那大夫眼裡成了壞的,幫著她拖時辰,可真是好手段!”
&esp;&esp;最後一句不免帶怨懟之味,反諷風味濃厚,說完他也覺得自己嘴太快了,忙看向邵梵。
&esp;&esp;好在他聽完,並未有什麼特殊反應,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
&esp;&esp;“嗯,她確實有手段。”
&esp;&esp;這話乍聽平常得很,但再多想一會兒,但凡回味一下,便覺得這口吻很特別。
&esp;&esp;不知是誇是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