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一張散紙旋飛了出來,落在廊下,窗下有個細瘦的人影,雷電交加,人影一身紅衣。
&esp;&esp;守衛被嚇懵了,跟見了鬼似的壓根不敢說話。
&esp;&esp;邵梵奔過去,趙令悅提著信就爬上窗。
&esp;&esp;二人你追我逃,將傢俱摜歪,發出巨大刺耳的摩地聲。
&esp;&esp;他將她從窗上拽下來,手上的力幾乎將她的手腕捏碎,壓住她在窗邊,伸手去搶那封未及拆開的摺疊信紙。
&esp;&esp;她力氣比從前強上不少,一時與他就著窗與牆壁爭扭起來,發出固執的哼聲,她頭磕在窗沿,簪子脫落,一頭青絲全散了下來,黏在半邊臉上,登時黑白分明。
&esp;&esp;邵梵已經忍無可忍,將她穴道一摁,趙令悅腰下全軟。
&esp;&esp;那隻手被他壓在牆上,虎口處也在劇痛,失力般鬆了手,信紙落回他手中。
&esp;&esp;他將那信丟入烘烤潮溼衣物的火盆,炭火便貪婪地吐出火苗,將那唯一的信紙冉冉卷燒。
&esp;&esp;守衛終於想起來他要乾點什麼,便跑去院門外喊:“捉賊啊!快捉賊!郎將寢內有個小賊偷東西了!”
&esp;&esp;邵梵聞聲側臉。
&esp;&esp;趙令悅這時推開他,不顧那火盆燒了紅,伸手便去撈那點殘片。
&esp;&esp;邵梵驚聲咆哮,“趙令悅!”
&esp;&esp;火已經燒了她的指尖,他連上前將那火盆踢翻,灰黑的炭火撒了一地,冒著刺鼻苦澀的焦煙。
&esp;&esp;趙令悅根本聽不見他的話,還走火入魔般地去搶過那燃著火星的邊沿,壓滅了,立刻掀開來看。
&esp;&esp;她癱坐在一堆漆黑骯髒的炭火前,穿著不合身的紅色軍衣,披頭散髮渾身泥水,儼然像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一般。
&esp;&esp;邵梵緊握兩隻拳頭,他額頭上與脖根上的青筋起伏,一根根凸起,被氣的牙尖頂酸了下顎骨,胃裡餓了一天,冒出酸水。
&esp;&esp;宋兮與沈思安本在府衙前廳等著,邵梵道他回趟寢屋便即刻上馬,誰知有人喊著他寢內進了賊,便放下茶盞紛紛朝內屋中跑去,一擁而入。
&esp;&esp;屋內沒有點燭,宋兮劍都拔了,虎身跨進門檻,沈思安跟上來,還問,“什麼樣的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進邵渡之的屋子偷?”
&esp;&esp;結果點了燈火,才認出是那個不人不鬼,表情呆滯,癱坐在地,本該去山上度日的趙令悅。
&esp;&esp;她手邊的信已經燒了一大半了,但信的後半段,仍已將事實托盤而出——
&esp;&esp;李無為尚未到建昌,趙永與宇文皇后已經先後染疫,無力迴天已然垂危,朝廷緊急封閉都城,因趙永年幼無兄,現將皇位禪讓國丈宇文。
&esp;&esp;宇文平敬推辭一回,後就應允禪讓。
&esp;&esp;沈思安與王獻當時意圖毒殺宇文平敬,另尋賢明坐上高位。
&esp;&esp;可知道邵梵不許他們弒自己養父,且如若宇文一死,軍侯無首,金梁虎視眈眈,傾夜就要破入梧州逼近建昌。
&esp;&esp;便只好讓沈思安速速攜秘令,帶邵梵即刻歸京,順任大盛太子,以此鎮住宇文,穩住朝政,對抗梁金。
&esp;&esp;寫完這段國政,王獻另外提筆在紙張紅線框外,提了幾行私情小字,筆劃更輕草飄逸。
&esp;&esp;“木棉花寓意可解,為傾配與愛慕。如若是女子所簪,便是她喜歡渡之,因此贈之。”
&esp;&esp;王獻必定也猜到了這贈木棉的主人,提完這句私語,又跟寫:
&esp;&esp;“趙家子弟,侯爺接禪後頗忌,怕復趙姓,遂對趙義,趙洲與少保趙光下毒。趙義已死,其餘二人皆中毒,被暗衛救,現殘喘,望渡之時機成熟,大義弒父。”
&esp;&esp;幾行小字早已被淚水所泅。
&esp;&esp;化成一堆堆潮溼的黴斑,腐蝕在她的腦海之中。
&esp;&esp;她被這些字句用萬箭穿了心,溼水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