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韜韜注意到總管公公等人的目光,擋在她面前,扶住她細瘦伶仃的肩,刻意攏了攏她凌亂的髮梢,再壓低了聲音,“梵梵,你得撐住不要露怯。刺客應該是衝著我們三個來的,你一會兒千萬不要說出來這點,他們既然已被我們拖累,知道了,定會招來他們的不悅。”
&esp;&esp;趙令悅往床上看去幾眼,卻是有些忍不住了,“我們連活下去,也是不被允許的”
&esp;&esp;“誰說的?我們會活下去的。”高韜韜安慰地揉了揉她的發,看她人有點氣喘,忙幫她推了背順氣,“我們一定會活著回宮的。”
&esp;&esp;可是,回宮了,又能好上多少?
&esp;&esp;且高韜韜話方才落,御醫便離開了錢觀潮,衝著總管公公搖搖頭。
&esp;&esp;總管公公也有些慌,這可是中書舍人的親弟啊,又是官家親自下的旨,要他們將人帶回建昌問話,如今總管公公眼角一壓,“別搖頭啊,你們繼續治,要什麼藥我都帶著呢!”
&esp;&esp;“他舊傷未愈本就虛弱,又添新傷,且傷在腹部已經刺破了臟器跟肚腸,能用的辦法都已試了,卻還是一直止不住血,眼下實在是——”御醫彎下腰,“藥石無靈了。”
&esp;&esp;趙令悅蹲在錢觀潮身旁,含著淚,喚他,“錢學士。”
&esp;&esp;錢觀潮胸脯聳了幾下,人如浮萍抖落在空中,隨時坍塌,他撐起一隻手,“郡主,郡主”
&esp;&esp;御醫愣在那兒,哀道,“大限將至,許是有話要留給郡主。還是快吧,再晚人就”
&esp;&esp;趙令悅握住他的手,錢觀潮用盡最後力氣將她人拉了過去,趙令悅就勢俯在他臉邊,喚了聲親切的老師。
&esp;&esp;錢觀潮湊過去,在她耳邊呢喃。
&esp;&esp;周圍人聽不到,但都看著呢,見趙令悅身子一抽,手底下的錢觀潮以手指點唇,慘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