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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邵梵打量他臉上的表情,沉吟:“你原先還不是這種口氣。這第二道聖旨,也有你的努力?”
&esp;&esp;“沒有。”王獻搖頭,“第二道聖旨,確實是鄭慎帶著鄭黨所為。”
&esp;&esp;“但你慶幸,有了他們插手。”
&esp;&esp;王獻知道邵梵針對的是什麼,也不否認,“是,我慶幸。”他也很害怕,再次毀掉趙琇的所有,但是出於公義和大局,他又必須讓趙晟下這樣的指令,搶走玉璽,捉拿趙琇一家。
&esp;&esp;“你如此放不下她,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情感反噬。”
&esp;&esp;“若真有那一天,我也認命了。”
&esp;&esp;邵梵不再看他,轉過身,靠在戰壕坑窪的坑壁上,曲起半隻腳,看天上賽高的老鷹。“一個趙繡就讓你認命了,你的改革怎麼辦?你當初對我揚言的那些大義,是忘了嗎?”
&esp;&esp;短短半年,梅雪塵、王獻、錢檀山等在趙晟主持之下,所實施的新政已經頗有成效了。
&esp;&esp;誠然如王獻所說,趙洲給趙晟的大輝破破爛爛,一個大朝裡,君不似君臣不如臣,禮法廢棄,國庫空虛。
&esp;&esp;王獻與王黨,給大盛重新帶來了一大群年輕的諫官,恢復了被趙洲久廢的諫垣,專以批鬥、監查帝王日行為己任,有話直諫以束縛君主,養成諫言不禁的矯正風氣。
&esp;&esp;並將宮中、地方裁員,減輕了大輝以來各州的冗官和冗職支出,也將分散的權利重新集中到了朝廷之內,推動朝廷繼續擴張河岸經濟,來累積一些國庫的財銀。
&esp;&esp;同時,王黨分散朝廷的各部各司之中,各司其職改變賦制,提倡黃老之術中的輕搖賦稅,為天下的百姓披上一件能夠豐衣足食的衾衣。
&esp;&esp;新君趙晟很支援變法,眼下,大盛比從前的大輝要更好。
&esp;&esp;王獻答他,“沒有忘。”
&esp;&esp;“當年,我得知家族蒙難是趙洲所賜之後,固然是恨他,可私仇之外也有公怨。錢兄與我一同受教於叔叔的私塾,他接任了私塾師職當了老師,我則入仕謀劃一場謀逆。雖說是謀逆,可我謹記叔叔教我的,私塾的銘語——為人者,入仕者,要為天地立心,要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esp;&esp;說到此處,王獻抿唇一笑。
&esp;&esp;“揭竿而起推翻大輝,為我們王家平反是我的真心,為其他人開闢一條無往大道,也從來都是我的真心。”
&esp;&esp;說這些話時,王梵眼前的塵煙與戰壕散去。
&esp;&esp;他看見的,是楊柳關以內所有邊境的美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他希望山河壯麗,故土太平,希望塞邊安定,烽火永寧,希望漫漫宇宙之下,萬物霜天競自由。
&esp;&esp;“渡之,大義仍在我心,不曾轉也。”
&esp;&esp;但在大義之後,還有他所愛和所牽掛的人。
&esp;&esp;“你接了指令,讓我前去跟她談和。”
&esp;&esp;“四哥,你替鄭黨向舊朝求和,會被自己人和所以十三州想要贏的人罵死。”
&esp;&esp;王獻笑,“你也會被罵,那你怕不怕?”
&esp;&esp;“我怎會在乎。王家已經得到平反,那之後我的結果會如何,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了。”邵梵在趙令悅面前可以嘴硬,但他心底裡的自暴自棄,卻可以拋給王獻,“我現在做這些,是因為你想建這個國,而我手中恰好有兵,那我便幫你一場。”
&esp;&esp;王獻欣慰地笑出聲來,頗有文人的豁達。
&esp;&esp;“好!我也不怕。古往今來哪一代、哪一朝,不是有臣子以身殉道,卻夏爐冬扇地被人誤解了大半生的?改革變法以來,每推動一步,我被自己人、被鄭家人罵的還少了嗎?可百年之後大樹庭庭,他們置於樹下庇廕,也許就能理解我這個種樹人當時的苦心。”
&esp;&esp;伙伕過來送飯,王獻去接過那兩隻碗,遞給他一碗,“吃了這碗飯,我就去。”
&esp;&esp;說的,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