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殤正欲開口,就看見院外走進來的小公主,他看著她娉娉嫋嫋走過去,將地上的孫自成扶了起來。
本還怒火中燒的孫自成呆愣住了,洩了氣般直直地看著她,孫小霸王靠著小公主纖細的胳膊,臉上肉眼可見地紅了。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下,“安寧,你別管,你站邊上一點,本公子來替你收拾這兩個混賬東西。”
孟綿待他站好放開他,她覺得有些難辦,想要讓柳月得到教訓是真,但是眼下他太沖動了,她知他是好心幫自己出頭,可也不是這麼個幫法呀。
從孟綿出現那一刻,封殤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此時更是攥緊了拳頭。
柳月吼道:“你說誰是混賬東西。”
孫自成怒目而視,“說的就是你還有你邊上的狗奴才。”
柳月氣死了,她說:“封殤,給我把孫自成丟出去,好叫他知道知道什麼叫長幼有序。”
“呸!”孫小霸王日天日地,什麼時候怕過,“有種你就來啊,誰不來是孬種。”
封殤沉著臉,一步步靠近孫自成,他比孫自成足足高了一個頭,可是他還未碰到孫自成,面前就出現了小公主無害的面龐,她大張著手,攔在孫自成身前。
他要伸出的手僵了僵,步子也停了下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她澄明的眸子裡染上了一絲厭惡,她開口說:“別動他,他不是有心的。”
“我們走,孫自成。”
封殤手捏的緊緊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喉結滾動,苦澀的感覺快要溢位胸腔。
他第一次如此地站在她的對立面,孫自成完全以保護者的姿態維護她,而自己則披上了惡人的面目,來傷害她的保護者,看,多麼清晰可笑的局面。
她應該再也不會同幼時那般,趴伏在他背上將斗笠讓給他,也不會冒險作出去國子監後山救自己的事了。
她那樣好,可她厭惡他。
這個時候孫自成可不願意走,他還沒教訓完柳月呢。
活了兩世,孟綿太清楚他的性情了,她說:“孫自成,我將錦華宮裡那株繡球送你。”她笑著,連眼睛都在笑的樣子,勾的他魂都要飛了,哪裡還能聽清楚她說的什麼,他嘴裡只是不斷囈語:“送,送我嗎?”
“沒錯,送你了。”
孫自成這才作出一副“算你今天走運,小爺今天暫且放過你”的眼神對柳月說:“柳月,今兒個我就饒你一次。”“安寧,咱們走吧。”變臉速度之快,令孟綿咋舌。
封殤鬆開緊握的手,手心裡清晰的指甲印染著血痕,和心裡的酸脹想比,這又算得了什麼。他僵硬地站在那兒,好久才若無其事般將手背在身後。
這件事最終由孫將軍出面瞭解,孫自成到底是添油加醋地向他告了一狀。
孫將軍親自入宮,拎了許多補品過來,青蓮姑姑才知道還有這茬。她氣的口不擇言,她罵孫威遠,罵柳月,補品愣是沒收。
孫將軍活這麼久還從未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過,他不禁苦笑,孟綿也有些尷尬:“孫將軍,你的心意我領了,補品就不必了,我不會要的。”
孫威遠說:“公主啊,是臣管教無方啊,真是對不住了,柳月我已經責罰過了,可畢竟她不是我親女,不好過於苛責,但是你放心,柳如海那邊我已經告知,定叫他嚴加管教。那什麼,青蓮啊,也沒必要罵這麼狠嘛,老夫還是要點面子的。”
出了這樣的事,孫威遠也面上無光,他早早將柳月打發回她自個兒家了。
柳月也是個不好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誰也說不通:“回去就回去,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不稀罕待呢,哼。”坐上回柳府的馬車,她也是有些憋屈的,如今連舅舅也不待見自己了,她就知道,舅舅肯定還急著孫自成那回的事,才這般對待自己的。
封殤面無表情坐在馬車裡,她見了心情反倒平靜很多,她衝車外喊道:“馬管家,快點兒回府,我想爹爹了。”
馬管家搖搖頭,“好嘞,小姐。”
柳如海接到孫威遠信件的時候,只是嘆了口氣,想到自家女兒的面容,又輕輕放下,只象徵性地說道了幾句,這事兒就這麼揭過了。柳如海心裡也有自己的計較,月兒是他的親外甥女,他居然如此數落,自家兒子幫著外人欺負月兒,怎不見他數落,有這麼當舅舅的嗎?明知月兒最看重臉面,還直接掌摑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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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假轉眼就過去了,他們又要回歸正常的讀書生活了。
田假的後半段時光柳月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