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夫妻之實。”
孟綿極力忍住才沒笑出聲,印象裡的封殤殿下不苟言笑,也從不會做強人所難的事,這個冷靜自持的帝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指定是生氣了,生老大的氣了。
因著自己答應了不去,卻出爾反爾去了。
他害怕她說了留在他身邊,有朝一日卻還是離開了。當真是這世間最溫柔又最極度不安的男子啊!
她從他嘴裡套出了那麼多愛她的話,肯定不會始亂終棄的。
早幾個月前,孟綿就斷斷續續想起了許多事,但她每日看著封殤一本正經教她怎麼愛他的模樣真是捨不得這樣的日子。
她若是如實說了,封殤是不是自此再不會說這些甜蜜的話啦。
孟綿其實一直在心裡盤算著封殤還能憋多久不動她,他每日早晚身體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他不難受嗎?難道要等重新舉行大婚以後?哦,生氣的封殤殿下倒是不忍了。
封殤握著她的手,心裡的火苗噌噌噌,他不知曉小丫頭的喜歡到底有多多變。
她自打醒後孟心雨、青蓮姑姑,甚至是靖風都能入她的眼,現在還不遠千里去見了封羽琛。
那他呢,他算什麼。
封殤俯身吻住她的唇,吻的並不溫柔,甚至是粗暴,察覺出她的手動了動,他惱怒的壓住她。
孟綿心道:好好好,你來你來。
晚霞透過窗扉照進屋子,顧著惱怒的男人未發現小姑娘眼底的笑意。
無人懂他快要溢位來的愛,她慢慢學著懂了,也學著包容這個男人,這個野蠻生長的男人。
第一回在榻子上為非作歹,他還氣著,可動作卻很溫柔,孟綿在被他愛著的時候說:“封殤殿下,今日你還欠我一句話。”
封殤拉下她的身子,把她壓向自己。他心思剔透,覺出孟綿是配合著任由他胡作非為。
他板著一張臉,眼裡濃得化不開的情慾,從脖子到耳根因為情動,染上緋色。
“什麼話?”
孟綿就知道會是這樣,她說到:“是我愛你呀!”
男人埋在她心口處,悶聲說:“我亦是。”
封殤多聰明啊,他將她抱坐在身上,“小騙子,想起來了還來誆我。”沒想起來方才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子。
孟綿摟住他的脖子,脫了力:“哪有,大概還需些年月才能記起吧。”
“大夫說只需數月,你這可不止數月了。”
孟綿犟嘴:“庸醫。”
封殤哭笑不得:“騙人精。”封殤靠近她耳邊,“記不起沒關係,......死你。”那個字兒被他咬的很重。
孟綿聽了個真切:“你,你,你不知羞。”她都驚呆了。
封殤笑了:“嗯。”他實在是覺得好笑,他只是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罷了,從西齊那樣的地方爬出來的,是個人都會說,你再騙我試試看?
雪落滿了皇城,夜還很漫長。
~
這一年南詔皇城裡依舊熱鬧非凡。
封殤殿下的威名已廣為天下所知,無數間書塾蓋了起來,醫仙谷不再隱於山谷,醫仙谷的弟子的身影出現在每一位為病症所擾的普通人身邊,西齊的馬匹享譽天下。
孟綿穿著義莊特有的衣服,說:“這位公子,我可以為你畫一幅畫像嗎?”
封殤笑答道:“好。”
從不展顏的男人,只為她展顏。這幅畫像可比當年他偷偷畫下的她真切多了。
封殤並未看她畫的他,拉著她的手回家。
孟綿揚了揚手中的畫紙,說:“我若是做畫師,定要叫人踏破門檻。”
封殤說:“好。”
孟綿隨即又擺擺手:“還是算了,你的畫像我要留著自己偷偷看,看一輩子。”
封殤失笑:“那你想做什麼?”
孟綿揚著臉,笑盈盈的跑到他面前:“封殤殿下。”
封殤垂眸。
“我想成為如你一般的人,胸襟寬廣、愛民如子、善良、夜空一般的人。”她如數家珍。
“好。”
“我要將你,將我的過往寫進話本子裡,我要寫孫自成、寫葉夫人、寫李夢茹,寫皇城的四季變換,紛紛揚揚的雪和庭院中漫天的星光。”
當然,話本子裡的郎君只能是你。
君十二載情深,幽懷繾綣,矢志不移。
君但默守,靜俟流年,情思暗蘊,未宣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