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叢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皮筆記簿:“這是我的工作記錄,上面詳細記錄了蘇大夫每次來給首長治療的時間,還有未能治療的原因。”
齊釗湊到他面前,奪過那個筆記簿,細細看了起來。
小叢的工作筆記很認真,對於事件的記載更是專業而詳盡。
齊釗看完,也就明白了,眼前的小大夫說的是實話,而自己的雅琴姐,則是在滿口跑火車。
雅琴姐氣死了她自己的父親!
當然,從法律的層面來講,無法為她定罪;但是從此人們會用看待兇手的眼神看她。齊雅琴終其一生都將揹負“弒父”的沉重枷鎖了。
齊釗覺得,這對剛剛認祖歸宗的喬甜月而言,不亞於滅頂之災。
他用無比痛心的目光看向齊雅琴:“雅琴姐,你怎麼能騙我呢?!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你做錯了事,居然還不承認?”
齊雅琴被齊釗質問得啞口無言。
這時,夏天秀站了出來,伸出雙臂擋在了齊雅琴面前:“大家可以少說幾句嗎?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媽媽也是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女兒!她心裡的痛苦,不比你們任何人少!”
再見到夏天秀,蘇如意早已是按捺不住殺意了。
她的手心,瞬間出現了金針。
不料下一秒,齊釗就把夏天秀拉到了一邊:“月兒,這事你別摻和,聽話!”
蘇如意的金針飛出,已經收不回了,眼睜睜紮在了齊雅琴的胳膊上。
齊雅琴吃痛,“哎呦”了一聲。
蘇如意忙將金針收回了空間。
齊雅琴的胳膊,已經出現了一個冒血的針眼兒。
“見鬼了?!”齊雅琴的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她氣死了老爹,心裡有鬼,這胳膊突然流血,好似警告,又好似懲罰,讓她頓時亂了陣腳,“是誰?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圍觀的眾人,也都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哎呦一聲,胳膊就開始冒血。
也沒有任何人碰到她,真的好似見鬼一般。
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齊釗也是陣陣頭皮發麻。他護著夏天秀,對齊雅琴道:“雅琴姐,讓人帶你下去處理下傷口吧!”
話音剛落,已經有兩個衛生員要過來攙扶她。
齊雅琴巴不得遁走,立刻做出虛弱的樣子來,扶著衛生員離開了。
程衛國看向齊雅笙:“雅笙,你怎麼打算的?!”
“我爸……生前說過,一切從簡,不辦追悼會、不收禮金……他要火化,骨灰……撒在江裡。”齊雅笙艱難地答道,“我們就尊重他的想法吧。”
“京市那邊,是什麼意思?!”程衛國有點兒不放心。
這麼大的領導,不搞追悼會,說得過去嗎?
“求程老爺子成全父親的意願吧。”齊雅笙又說了一遍。
其實,他何嘗不想給父親辦個體面的追悼會呢?
只是,父親是齊雅琴氣死的,這事洗不掉。
不開追悼會還好,大家即使知道了這件事,也只是會偷偷流傳。
開了追悼會,可就是自己給那些人送去談資了!
齊雅琴這件惡劣的事,如果在京市圈子裡傳開了,他們一家的名聲,可就徹底完蛋了。
齊雅笙自己,還有個沒出嫁的女兒呢!
誰會和這樣的潑婦人家,結成親家啊?
程衛國看著齊雅笙那灰敗的臉色,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程式還是要走的:“那好吧,你先寫一份材料,把你父親遺願的原話,送到京市。等上面批覆了,咱們就按批覆的意見處理,好不好?”
“都聽程老爺子的。”齊雅笙感激地看了程衛國一眼。
三天後,齊元的骨灰,在程衛國、王長平和齊雅笙、齊釗的陪伴下,撒入了大江。
齊雅琴沒有去。
齊家人一直決定讓她先回京市。
在回去的火車上,她就病倒了,發著高燒,說胡話。
夏天秀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無微不至。
押錯了寶,夏天秀也是有苦難言。
她怎麼能想到,自己拼命討好的外公,這麼快就死了呢?
幸好沒有在明面上得罪這個媽媽,不然,自己在齊家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不過,這也給了她更多的時間。
齊元去世,齊雅琴估計會沉浸在悲傷中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