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宏磊卻渾然不覺,依然在大罵:“還挺狂是吧?聽不懂人話?你的赤腳醫生證,到底是怎麼拿上的,你自己心裡有數!老子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蘇如意只看著他,那目光就像看一具屍體。
丁宏磊看不懂她的眼神,但也能感覺到被她無視了,因此幾乎要暴跳如雷了:“蘇村醫!我再警告你一次,再搞什麼歪門邪道,讓我再瞅見了,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說完,靠著牆喘起粗氣來。
“這次說完了?!”蘇如意斜睨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狗腿子不滿道。
“慢走不送的眼神。”蘇如意依然斜睨著丁宏磊。
這人,是丁大國的堂叔。
是一顆定時炸彈。
不過,他快死了,不足為懼。
丁宏磊氣得手都開始抖了,眼瞅著要發病。
狗腿子忙生拉硬拽地把他拉走了:“頭兒,你跟這種鄉下晦氣東西,置什麼氣?不值當的!”
丁宏磊二人走後,楚良安疑惑地看著蘇如意:“那人跟你有仇?”
“是。”蘇如意簡短回答。
“那人是黑省組織部的丁宏磊,現在好像借調到了省委辦公室,是個狠角色!”
楚良安有點兒擔憂,“小師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認識他大哥,要不要我……”
“不要。”蘇如意果斷拒絕,“我跟他的仇,不是誰說句話就能了結的。”
“好吧。”楚良安嘆息一聲,掏出紙筆,把自己的地址和電話寫給了蘇如意,“如果丁宏磊再找你麻煩,小師妹,不要跟我客氣,馬上給我打電話!”
“嗯,謝謝二師哥。”蘇如意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意。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她還從來沒有體會到除了四哥和五哥以外的人,這種護犢子式的、不由分說的偏袒。
楚良安甚至都沒有問任何情況,就假設出她是對的、但被欺負的那個。
蘇如意再次看向楚良安,他的眼神依然平靜而柔和。
她有太多的事想問他,關於師父的過去,關於師父和師姑的過去,但是時間不允許。
她不能待在這裡太久,畢竟程首長的計劃裡,她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而且,更不應該被丁宏磊看到。
她抱歉地對楚良安道:“二師兄,師父的事,我已經告訴師姑了。我現在有急事要回冰城,等我辦完冰城的事,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找師姑和你的,到時帶你們去師父的墳前祭拜,可以嗎?”
“你有急事,那就快去忙吧。”楚良安點點頭,“路上小心。”
金杏秋本來還想問丁有糧奇蹟般康復的事,見幾人神色中確實是有急事的樣子,也只得作罷:“如意,一路順風。”
“嗯。”蘇如意帶著丁有糧、丁四虎和程禎離開了。
拉達小車開到了三河縣國營飯店的門口。
不料,蘇如意進去一問,王師傅今天不在。
她還想當面感謝王師傅拜託張斌救她的事,看來今天也是見不到他了。
也到了午飯的點兒,蘇如意於是請三人吃了一頓便飯。
王師傅那個小徒弟已經出師了,而且至少得到了他十之八九的真傳。
蘇如意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王師傅最近總不在的原因吧。
她又打包了兩份飯菜,準備回去給程衛國一份,給已經去了溫泉的爺爺和李旺也帶一份。
四人吃完午飯,蘇如意僱了牛車把丁有糧和丁四虎父子送了回去。
隨即,程禎開著車,兩人立刻返回了冰城。
一路上,程禎對於國營飯店的王師傅這個人,簡直好奇到了極點:“小蘇大夫,你再說說唄,這個王師傅還有啥拿手菜?”
蘇如意使勁想了想,王師傅似乎沒有一道菜不是拿手的,每一道都是那麼驚豔。
程禎搖頭嘆息道:“原來以為我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了,我還在部隊的大鍋菜比武裡拿過黑省的第一名!以前,我也總聽人說三河縣國營飯店的飯是一絕,今天我們吃到的只是這位王師傅的小徒弟炒的菜,就已經比我炒的好吃一倍了!鬧了半天,我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你做飯也很好吃,是不同的風格。”蘇如意真心實意地說道。
程禎在部\/隊,做大鍋飯習慣了,他用料十分兇猛,因此他做的飯倒有一種濃油赤醬的風味,是很合蘇如意胃口的。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