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首長知道他為難金杏秋的事,想要給他一個教訓,就告訴他,松神醫就是金杏秋。
丁宏磊覺得金杏秋這個名字很熟悉,狗腿子附耳說了一句,他這才想起來,竟是被他逼著三河縣人民醫院院長給開除了的、那個死倔死倔的女大夫!
他連人家的名字都沒弄清,就隨隨便便出手,毀了人家的一生。
丁宏磊的臉色頓時就慘白了。
捶胸頓足。
並不是因為惋惜金杏秋莫名其妙被毀了前途、丟了工作,而是惋惜自己沒有把這麼個好的資源利用得淋漓盡致。
他決定,等金杏秋治好自己的病,他就把她獻給夏東。
他敏銳地感覺到韓偉國也許要栽了,那麼找個新主子就很重要了。
夏家在江省舉足輕重,投靠夏家只賺不虧。
而金杏秋這份投名狀,也很拿得出手。
他這次頭暈發作得極為嚴重,昏天黑地躺了三天三夜,才徹底恢復。
他覺得,如果再來這麼一次,自己肯定是挺不過去了。
丁宏磊的狗腿子跟在他身後,手裡拎了一堆網兜,裡面滿滿當當,有菸酒,也有糖果點心,更有雪花膏和香肥皂,甚至還有兩塊好料子。
幾天不見,丁宏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好像去鬼門關旅遊回來了一樣。
然而,他是來找金杏秋的,不是找蘇如意的。
“找金大夫?她上課去了。”蘇如意看到丁宏磊,這才想到,程首長的連環計裡,還有這一環,“找她你就去後面院子等吧。”
“誒!謝謝啊!”丁宏磊賠笑離開,轉頭鑽進了小院。
金杏秋剛剛回到小院,就看到丁宏磊坐在石桌前,自然是理也沒有理他,冷著臉就進了自己屋裡。
“金大夫!”丁宏磊滿臉堆笑,“你看看你看看!這事兒鬧得!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
他在窗外,點頭哈腰地賠著不是,“金大夫您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是個大老粗,得罪您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啊!”
說著,他又湊近了一點兒:“金大夫,您給程首長治好了病這事兒,程首長已經告訴我了。程首長是我的長輩,咱們其實都是很親近的!”
見屋裡毫無動靜,他又說道:“金大夫,只要您一句話,我馬上讓三河縣人民醫院恢復您的工作!而且,我聽說您一直是個住院醫,這可太屈才了,我覺得外科主任更適合您!”
……
屋裡依然毫無動靜。
金杏秋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那個正義的程首長,這肯定是讓自己出氣來了。
她很明白,這都是看蘇如意的面子,心裡對於蘇如意的感激之情更是複雜了幾分。
丁宏磊站在窗戶外面說破了嘴皮,屋裡就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不一會兒,蘇如意也回來了,手裡端著兩個飯盒,也不看丁宏磊和他的狗腿子,徑直敲了敲金杏秋的門:“師姑,舒蘭給做的疙瘩湯,你喝不?”
最近,舒蘭見蘇如意終於回來了,可是把她結結實實地纏上了。
蘇如意給她的書她看完了,積攢了一腦袋的問題。
每天變著花兒給她做好吃的,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請教問題。
不得不說,舒蘭的疙瘩湯是一絕。
用料十分簡單,就是葷油蔥花熗鍋,放點土豆白菜,但她的麵疙瘩打得十分勻稱,甩入蛋液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就能讓人有吃完把碗也舔乾淨的衝動。
蘇如意懷疑,每月5元的補助,舒蘭都給自己開小灶了。
聽到疙瘩湯來了,金杏秋沒忍住開啟了門。
丁宏磊忙從蘇如意手裡接過滾燙的飯盒,硬是忍著沒撒手:“燙,我直接給您放桌子上!”
金杏秋只得側身讓開。
就這樣,丁宏磊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他一邊用燙得發疼的手捏了捏耳垂,隨即笑得堆起一臉老褶子:“金大夫,我給您道個歉!”
說著,就鞠了一躬。
金杏秋白了他一眼,又看蘇如意。
看到蘇如意的眼色,她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於是用極度厭惡的聲音說道:“你先出去!你把我房間都燻臭了!我還要吃飯呢!”
丁宏磊如同聽到聖旨,連忙倒著退了出去,動作還十分誇張,走出了一路小碎步。
蘇如意不由得感嘆,這人真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