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美說著,就把兩手拎的滿滿的禮品,開始往治療桌上放。
蘇如意看過去——有菸酒,有麥乳精,鐵盒餅乾,還有進口巧克力。
章德美出手這麼闊綽,她倒十分不好意思了:“章姨,真的不用這樣。東西您帶回去,我那就是舉手之勞!千萬不要如此客氣!”
章德美擺擺手:“小蘇大夫!聽我說!我是真的有好事兒來找你呢……”
蘇秋實看著眼前的景象,沒有走,而是把唯一的一把凳子拉開,坐在了上面。
這章德美怎麼看,都像來者不善啊?
她的眉眼,甚至透露著一股有點像蘇喬喬他媽那種氣息,讓蘇秋實十分不舒服。
章德美繼續說道:“小蘇大夫啊,其實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易副市長易逢春,你知道吧?”
蘇如意想了想——哦,那個奇怪裝死老太太的兒子!
但是她沒有這樣說出來,而是點了點頭:“認識的,是我一個病人的兒子。”
章德美又說道:“杭舒懷,你認識嗎?”
蘇如意又想了想……
杭舒懷?
杭舒懷,不就是那個鐵閻王的丈夫嗎?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也認識,是我另外一個病人的愛人。”
章德美拍手道:“哈哈,杭舒懷是我兒子,易逢春是我女婿!”
蘇如意一愣,在當場捋了半天。
難怪!
她治好了章德美,馬上就被鐵閻王知道了,原來這倆是一家!
想到這裡,她再看向章德美,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老人家,您今天來找我是要看病還是?”
章德美又是一拍手:“我沒病,我身體硬朗的很!小蘇大夫啊,我來找你是好事兒!你啊,好事將近了!”
蘇如意皺眉道:“什麼好事?”
她敏感地感覺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章德美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要說我兒子啊,舒懷這小子,那可是個好丈夫,沒得說!”
蘇如意想到杭舒懷對於鐵英華無微不至的照顧,也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的。”
章德美繼續說道:“他啊!工作也輕鬆!照顧家裡,那是沒有問題的,又燒的一手好菜!”
蘇如意越聽越不對勁:“您到底想說什麼啊?”
章德美吭哧了半天,說道:“這不我那兒媳婦沒有福氣,撒手走了……”
“鐵閻王死了?!”蘇如意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隨即捂住了嘴巴,“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章德美擺擺手:“沒事沒事,我那兒媳婦兒就是事業心太重了,所以才會硬生生的把自己耗的氣血枯竭呀。”
蘇如意聽著他這話,越來越奇怪,於是徹底冷了臉,看著他。
章德美又幹笑了兩聲:
“小蘇大夫啊,你看——
我兒子的條件你是知道的!
他長的是老成了一點,但是年紀也就30多歲,還是正當壯年。
要說職位嗎?
他是黑省文史辦的主編,正的!
每個月工資180多塊錢!
家裡的房子你也去過了,看到了。”
蘇如意此時已臉黑如墨,她已經聽明白了——這章德美莫不是得了失心瘋,竟是給自己和那個杭舒懷做媒來了?
蘇秋實這時也聽出了端倪。
他問道:“你這個三十多,到底是三十一還是三十九啊?”
章德美又吭哧了半天:“……三十八。”
蘇秋實冷笑道:“我孫女今年才十五!十五啊!你這個死老婆子,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章德美沒想到,坐在小蘇大夫後面的那個老頭兒,竟然是她的爺爺,一張老臉登時臊的通紅:
“他爺爺啊,小蘇大夫啊,你們別生氣!
這事成了是好事,是功德,是緣分!
不成,大家說一說也就散了嘛!
何況我兒子一表人才,小蘇大夫也是見過的。
而且據我兒子說,小蘇大夫對他和對別人是很不一樣的。
我兒子都沒說要看病,小蘇大夫就把他的手拉過來,握在手裡看了半天!”
蘇如意聽著這話,直接氣了個愣怔。
原來,自己正常的看病,也會被人說成不檢點。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年代。
想到這裡,她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