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喬喬這輩子打定主意不學醫,蘇秋實或許還能看得起她一點兒。
但是,為了出去就妥協,這就是完完全全的欺軟怕硬了。
開什麼玩笑,他蘇秋實怎麼會趁人之危?
蘇喬喬也太不瞭解他了。
“爺爺,如果你不願意救我的話,你可以給媽媽打電話嗎?媽媽,她一定會撈我出去的。”蘇喬喬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唉!”蘇秋實又嘆息了一聲。
蘇喬喬還不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早已跟他跟他爸爸跟這個家完全劃清了界限。
憑藉著這一點,她甚至已經青雲直上了。
此時,不管什麼蘇喬喬、還是他短命的兒子蘇浩然,她那個狠心的母親,又怎麼會沾染一分一毫呢?
但是蘇秋實不忍心把這樣殘酷的事實,告訴蘇喬喬。
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在蘇喬喬的心裡,她的父親蘇浩然就是一個窩囊的人物,哪怕她自己已經落到這樣的境地,都沒有想到向自己的父親求救一下。
蘇秋實只覺得自己再呆下去,心臟就要受不了了。
她出發去下鄉的時候,蘇浩然正在被隔離審查。
現如今,蘇喬喬甚至都沒有問一句她爸爸怎麼樣了。
蘇秋實心如死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喬喬,你下鄉的時候,家裡大半的錢都給你裝上了,那些錢呢?”
蘇喬喬此時的心裡充滿了恨意:“錢被偷了。”
“被偷了,被誰偷了?”
“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古怪的很……有可能是蘇如意偷了!也有可能……是那個叫鍾覓蘇的偷了!”蘇喬喬胡亂的冤枉起人來。
但無意中,她卻說出了事實,因為她的錢就是被蘇如意拿走了。
一切皆有因果,如果她不冤枉蘇如意偷她錢,蘇如意也不會真的偷她錢。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秋實嘆息一聲,他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他最後看了蘇喬喬一眼:
“喬喬啊,不要再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
我聽說,你這個案情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因為蘇鐵這人現在失蹤了,所以你可能也就判個三五年。
你還小,出來以後還有好好生活的機會!
喬喬,好好改造,爭取減刑吧。”
蘇秋實說完,起身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蘇喬喬在他身後,兩道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
但她死死咬著嘴唇,一個字也沒有再說。
回去的路上,蘇秋實越想越不對勁,他跟車把式丁大牙攀談起來。
攀談的重點,就是那個叫鍾覓蘇的小子。
頂大牙晃著他的大板牙,啃著蘇秋實買給他的芝麻紅糖大燒餅,口沫橫飛:“那個鍾覓蘇啊?那小子可不簡單呢,是跟著一個叫蘇喬喬的女知青,一起來的!”
丁大牙並不知道,蘇秋實是去看蘇喬喬的,而是肆意地說道:“那個蘇喬喬可是個嬌養脾氣的大小姐啊,一來就要搶人家小蘇大夫的房間,把人家的東西全扔到外面去了。
一看就是個資產階級小姐的做派!
偏偏這個蘇喬喬啊,還帶了一個叫鍾秘蘇的小跟班!
這個小跟班兒可不簡單呀,那懷裡的錢就像掏不完似的!
硬要拿錢,把人家小蘇大夫給砸死一樣!
好在這小蘇大夫也是個有骨氣的,硬是沒要這個鍾覓蘇的錢!就是不讓房間!”
關於蘇喬喬和鍾覓蘇,搶蘇如意房間的事情,蘇秋實已經聽孫勝天說了一遍了。
當然,孫勝天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向著知青的,沒有把蘇喬喬描述得過於刻薄惡毒。
但在丁大牙的嘴裡,他得到了這件事的全貌。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蘇喬喬竟會在下鄉第一天,就把同院的一個女知青,而且還是村裡的村醫,得罪了一個徹徹底底!
並且,還毫不在意。
蘇喬喬真的是隻學會了她母親的跋扈那一套,對於人情世故是一點不懂啊……
他此刻再次覺得,蘇喬喬栽了這個大跟頭,對她是有好處。
但是這個鍾覓蘇……
打著自己的旗號,接近喬喬……
顯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大手大腳拿出來的錢,很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