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一下,林墨繼續道:“由此可見,六子很清楚小樹林的情況,他知道那裡一旦發生火災,勢必成為人間地獄。
所以,老財主只是殺人狂魔選中的一個馬前卒。六子,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
只是六子瘋狂的計劃出了點毛病,他在每個人身上都撒上了磷粉,偏偏忽略了我和劉捕頭。
正因為我和劉捕頭沒有接觸過磷粉,所以,我們倆才能順利從小樹林裡衝出來,撿了條性命。
至於虎賁軍在小樹林裡多清理出來二三十具屍體,我雖猜不透是怎麼回事兒。但一個鄉下土財主,家裡不僅有近百名下人,還掩埋著如此數量龐大的屍體,必定藏汙納垢。
可不管怎樣藏汙納垢,幾十具屍體的數量都太過驚人。
老財主隱瞞不報,自然是做了虧心事。興許,這多出來的幾十具屍體,都是老財主造的孽。興許,在李文修找到小樹林,在裡面勒死黑貓之前,這片小樹林,便是財主家秘而不宣的殺戮之地。
總之,死了這麼多人村長卻毫無察覺,可見,東柳村的水很深,村長,也未必乾淨。
所以我有個極為瘋狂大膽的想法,還請驛使大哥帶回去讓劉捕頭和戍邊大將軍參考。
此番戍邊大將軍既親自帶了虎賁軍前來救助東柳村,並且已經展開全面搜捕。那何不借著這個由頭,讓虎賁軍將所有村民家裡都細細搜查一遍呢?
如果進行地毯式搜尋,掘地三尺的話,我有七成把握,在其他村民家,也定能發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目前,我能分析出來的只有這些。至於其他的,還要等我去東柳村親自驗屍之後,方能下結論。”
林墨說完,才發現包括凌威和驛使在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瞧著她。
這種眼神和氣氛林墨太熟悉了。
第一次被劉誠擄來,在這院子裡當眾驗屍勘察現場,自己說出那六條線索時,劉誠和老仵作他們也是這樣的表情。
果然,凌威反應過來後,脫口道:“怪不得劉誠捕頭如此看重墨姑娘。今日凌威才知,人外有人天外天,墨姑娘簡直就是神人!”
“什麼神人?”林墨搖搖頭:“都是劉捕頭謬讚而已!”
“哪裡是謬讚?單憑這驛使的幾句話,墨姑娘就能分析出那麼多線索,簡直如同身臨其境。末將毫不懷疑,墨姑娘長了一副能夠洞悉一切的火眼金睛。你與劉誠捕頭,果然是珠聯璧合。”
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怎麼又扯到劉誠身上去了?
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林墨不卑不亢道:“凌將軍太誇張了,我不過是對東柳村比你們瞭解得多一些。況且昨晚我才與劉捕頭一起親身經歷了那場劫難,心思自然比一般人細膩敏感罷了。”
說完,林墨像是不願再談,直接轉移話題。
她將王強等人的傷情細細說給驛使聽,並把老仵作驗屍的結果和王阿嬸那裡得來的情況,以及醫書被人下毒之事皆告訴驛使,讓驛使帶回去稟明劉誠和戍邊大將軍。
待驛使離開,凌威突然問:“東柳村到西柳村不過五六里距離,劉誠捕頭和墨姑娘為何非要用這麼麻煩的方式互通訊息?難不成書信還沒口頭帶話說得清楚?”
“凌將軍是在考驗我嗎?書信自然比口頭帶話說得清楚。但是眼下,導致東柳村和西柳村昨夜慘案的元兇皆未落網。萬一我與劉捕頭討論案情的書信被兇手截獲,後果將不堪設想。”
挑了挑眉,林墨又道:“劉捕頭和戍邊大將軍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才專門選了這名驛使大哥給我帶口信。
林墨以為,這驛使定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既然凌將軍是戍邊大將軍麾下得力干將,自然該對此心知肚明!”
“啪啪啪啪!”凌威忍不住鼓起掌來。
正要開口說話,客廳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照看傷員的村民急急忙忙走出來。
腳才跨出門檻,他的目光已經在院子裡的人群中快速搜尋起來。
待瞧見林墨,村民眼睛一亮,高喊道:“墨姑娘快來,王強捕快醒了!”
王強醒了?
連招呼都顧不上跟凌威打,林墨抬腳就往屋裡跑。
凌威愣了下,趕緊跟上。
才一進門,林墨便對上王強愧疚、悲痛的眼睛。
林墨心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疾步走過去,她脫口道:“王強大哥?你感覺怎樣?”
“墨姑娘?”王強眼圈一紅,眼淚登時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