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臣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不敢想象,要是剛才沒有及時服下月初的藥,是不是最後,他也會像棺材裡的女屍一樣,整個人變成一個大的冰塊,但凡溫度變化或是離開那條蟲子,就會化成一灘水。
此刻他的臉色不可自抑的沉了下來,不管是誰在面對這種生命威脅的時候,都難以保持好心情。
這時候下巴上的疼痛已經不再彆扭了,要不是月初眼疾手快,沒有一絲猶豫的拿出藥品救了自己,他都不一定能活著,這種幾乎把人整個凍起來的傷害,但凡晚一秒就可能多一種後遺症。
謝雨臣側頭鄭重的和月初說了一聲感謝,他知道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月初的乾脆利落反而是她真摯善意的最佳體現。
他不應該因為自己一直是拯救者的形象,就不適應被他人拯救,說實在的,能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否則,他也不會特地下來這墓裡想給自家師傅找個續命的法子。
只是現在看來,剛剛跑走的蟲子,除了讓屍體保持原樣外,並沒有長生不老的作用,除非使用者不介意自己在不老的同時直接死去,否則絕不可能用這種蟲子來拯救自己的生命。
而現在的棺材除了血水就只剩下女屍身上的衣服首飾,再沒有別的線索,要是他們不能把那隻蟲子捉回去研究,剩下的希望就只有包裡被拓印下來的文字了。
月初的目光快速的遊走在每個冰塊之間,她比謝雨臣和黑眼鏡強的地方在於,她能看見每個活物的血條,但凡那隻蟲子敢露頭,她就得把它捉回去。
她還沒有見過藍條這麼長的生物,她倒是想知道,現在的世界裡,是不是真能孕育出可以和人溝通的精怪。
突然,月初的眼神某一處停了下來,她彎腰,撿起那個神龕吊墜中較大的一塊,謝雨臣初拿這個吊墜的時候並沒有出事,是等吊墜顫動之後才出事的。
月初懷疑那個吊墜盒並不是密封的,那蟲子能依靠縫隙向外面傳遞物質,所以女屍能被一直冰封而不融化,但是吊墜盒對這隻蟲子也一定有抑制作用,否則謝雨臣剛摘下盒子的時候就應該出事。
觀察到月初的動作,黑眼鏡、謝雨臣兩人也把目光放到了那個牆角。
“你那兩種藥還有嗎?”
黑眼鏡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最大那塊被月初撿走了,剩下的碎屑已經不足以把那種胖嘟嘟的蟲子重新裝起來了。
“管夠。”
月初低聲應了一句,她沒想到打臉這麼快,前面還說不能給黑眼鏡藥品,現在又藥品管夠的,只是此刻沒人在乎這些,三人默契的往那個冰塊包抄過去。
路過其中梳妝檯的時候,謝雨臣還往上面掰了一塊木料下來,雖然不確定是隻有吊墜盒的能阻隔傷害,還是隻要是木料就可以,但他可以試一下。
黑眼鏡則舉著槍,要是那蟲子寧死拒捕,他也能成全它。
他要的是東夏墓穴裡治療陳皮眼睛的東西,對什麼活死人或是長生不老的傳言沒有多大興趣。
謝雨臣想多留二月紅幾年的想法,黑眼鏡談不上支援或反對,反正等謝雨臣撞了南牆,會知道回頭的,二月紅已經百歲高齡,還有一個記掛了很多年的亡妻,就連棺材都定好了,瞧著沒有特別渴望活下去的想法。
謝雨臣不過是剃頭單子一邊熱而已,黑眼鏡會盡力把那隻一看就不正常的蟲子留下,但萬一危及生命,他肯定是先選人命的。
其實這隻蟲子長得還是很可愛的,只是它的智商似乎不怎麼高的樣子,就連速度也像是在剛剛的衝刺中被消耗了一樣,月初還以為會迎來一場大戰,沒想到很輕易就把蟲子趕到了剩下的大半個吊墜盒裡。
只是中間耗費的時間長了點,月初三人躡手躡腳的,走一段就歇一段,只怕它改變了位置,沒想到這小東西根本就沒反抗。
[小青龍,你是來救我的嗎?對不起,剛才沒認出你的氣息,我不是故意傷人的,你不要殺我呀,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小青龍,你相信我啊,這些人類都是很壞的,你不要助紂為虐,我們修行不易,我都還沒修成人形呢,就被抓來了,要不是他們求我,我是不會把那個死人凍起來的。]
月初起身的動作停了一下,目光轉向手裡那隻胖嘟嘟的蟲子,聽著腦海裡奶聲奶氣的聲音,舔了舔嘴唇,這他爹的還真成精了啊。
[系統,你還在嗎?你家被人偷了。]
[小青龍,你在和我講話嗎?這不是我家,是壞人把我捉過來的,我的家才不在死人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