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謝公子了。”
蕭天權彎身,將後背露給沈搖光,“來,小七,我揹你。”
沈搖光早已被謝司危嚇得腿軟,聞言,麻溜地爬上蕭天權的背。
蕭天權是一個好師兄,沈搖光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打理,哪怕他窮得叮噹響,都要給沈搖光買最好的,用最好的,偶爾沈搖光累了,蕭天權也會揹著她走。
身為師兄照顧師妹是天經地義,除此之外,還有個特殊的原因——沈搖光的眼疾與蕭天權脫不開干係。
當初,星辰派禁地封印鬆動,號稱星辰七劍的七名弟子,共有五人死在了那場動亂中,剩下蕭天權和一個傷了眼的小師妹,連他們的師父謝景淵都犧牲了。
蕭天權本該死在那一場大戰中,是小師妹付出一雙眼的代價,護住了蕭天權的性命,自此之後蕭天權對小師妹愛護之餘多了幾分愧疚,又當爹又當媽的,包圓了所有事務,恨不得把小師妹當女兒養。
這雙眼怕強光,夜間光線弱,可以除去遮光綾,不像沈搖光,生病前經常關燈以後躲在被窩裡玩手機,又是近視又是散光,白天看不清就算了,到了夜裡幾乎成了個瞎子。
所以,這具有眼疾的身體對沈搖光來說,與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差別,適應得非常快。
說起謝府鬧鬼的事,這就不得不提謝司危的居心不良。
謝司危是法力強大的妖,專門吃鬼,八年前,謝家夫婦路過此地,謝司危看出宅子裡的陰氣,央求著養父養母買下宅子,本意是打算吃了宅子裡的鬼,提升自己的修為。
入住了這棟宅子,謝司危才發現那隻鬼被封印了起來,封印它的人頗有些道行,想吃它,勢必要先破了封印。
破除封印耗費的修為和吃掉這隻鬼增長的修為,相互抵消起來,幾等於無。
謝司危一向不大喜歡大動干戈,直接放棄了這樁不划算的買賣,直到半個月前府裡開始鬧鬼,謝家的老爺和夫人被鬼祟纏身,陷入昏迷。
鬧事的是個投水自盡的丫頭,道行低淺,在大妖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謝司危本可一口將它吞噬,偏他得到一面命魂鏡,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命魂鏡裡顯示,他將來會死在星辰派弟子蕭天權的手上。
謝司危不信天命,不但不信,還要破了這所謂天命,殺了蕭天權,打天道的臉。
於是他藉著府中鬧鬼一事,邀請獵妖師入府,這其中就有星辰派的蕭天權。
謝司危要殺蕭天權,也要一鍋端了整個星辰派,以絕後患,接近蕭天權,是他的第一步。
“謝公子,是否方便帶我去鬧鬼的地方看看。”
府中除了夜裡陰氣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蕭天權探不到那隻鬼的所在,要麼,是那隻鬼已經離開謝府的範圍,要麼,是那隻鬼的修為高於蕭天權。
鬧鬼的是謝司危養父母的屋子,吃過飯以後,其他獵妖師都來此地勘測過了,他們和蕭天權一樣,探不到那隻鬼的蹤跡。
謝老爺和謝夫人至今還昏著,用盡了法子也喚不醒,已經挪到其他的地方,守著屋子的是謝夫人的貼身丫鬟,珍珠。
珍珠和投水自盡的那個丫頭情同姐妹,她一點不怕水鬼,甚至盼著能見它一面,因此主動請纓看守這裡。
“珍珠,蕭公子有些話要問你。”
謝司危似是久站不住,進屋後,找了張椅子坐下。
“蕭公子請問。”
珍珠熬得眼底發青,上前來,倦怠地衝蕭天權行禮。
沈搖光已從蕭天權的背上下來,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珍珠姑娘同我說說那隻水鬼的情況吧。”
蕭天權在沈搖光身側坐下,並請珍珠坐下。
珍珠看了眼謝司危,未得到他的首肯,只敢在一旁站著。
方才那些獵妖師來問過話,珍珠答過一遍,測不到鬼,他們又都回去了。
這些話珍珠早已爛熟於心,不假思索開口道:“她叫年畫,與我同一年被父母賣進府裡,我們都在夫人跟前伺候,夫人待人寬厚,賞賜也多,雖是下人,過得還算自在。
變故出現在半個月前,夫人打算為少爺說一門親事沖喜。”
說到這裡,似乎是怕謝司危不悅,珍珠頓了頓,偷瞄謝司危一眼,見他未喝止,復又說道:“少爺自幼體弱,總愛招惹些不乾淨的東西,夫人的意思是這門親事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要找個能給少爺帶來福氣的女子,所以特地請了高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