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謝司危病情加重,屋子裡的被子都拿來裹在他身上了,務必保證一絲涼氣都鑽不進去。
沈搖光只好放下躍躍欲試的手:“師弟這病發作的蹊蹺,師兄不懷疑嗎?”
“寒毒發作本就毫無規律,司危初初上山,水土不服,是我這個做師兄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由於謝司危寒症發作,昏迷不醒,蕭天權對他的愧疚達到了巔峰,沈搖光再不依不撓,執意去驗傷,反而會中了反派男二奸計,傷了師兄妹二人的感情。
天幕上陡然升起一團金光,轟的一聲炸開,將半邊天際照得透亮。
看方向是老張發過來的。
蕭天權撇下沈搖光,說了句:“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沈搖光本想趁機殺了謝司危,匕首都摸出來了,又放回袖中。
以謝司危的心機,膽敢利用星辰劍的舊傷博取蕭天權的同情,就不會乖乖躺在這裡,任由她宰割。
說不定是在給她下套,等著將她一網打盡,她此時出手,便是上當了。
沈搖光怕被謝司危算計,又擔心蕭天權誤中他人陷阱,丟下謝司危,轉身去追蕭天權。
沈搖光猜得沒錯,謝司危這次寒症發作看似兇險,尚在可控範圍,他閉目躺在床上,被子下方的那隻手纏著藤蔓,只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沈搖光走後,他睜開眼,遺憾地嘆口氣。
比他想的警覺。
那團符火的確是老張發出來的,老張年紀大,腿腳不如從前輕便,星辰山地勢複雜,蕭天權給他一張訊號符,是防止他有個好歹,被困在哪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老張用了這張符,倒不是他摔著了,而是他被一個黑影攻擊了,蕭天權趕到的時候,老張滿面血跡地跌坐在地上,人呆呆傻傻的,襲擊他的黑影早已不見蹤跡。
據老張描述,他被一陣地動山搖的震感驚醒,提著燈籠出門找蕭天權,半路見到地上有血跡,一路摸索過去,發現一人坐在半人高的草叢裡。
他上前詢問是怎麼回事,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就被他打了一掌。
那人打了他後,往山下的方向逃竄去了。
蕭天權給老張檢查了傷勢,那人情急之下出手,傷得不算太重,老張臉上的血是那人出手時牽動自身傷口濺出來的。
對方受了重傷,又深夜出現在星辰山,身份十分符合那闖入七星劍陣的不明賊人,由此,一樁懸案有了結果。
老張和謝司危都傷著,以防那人是調虎離山,蕭天權沒有去追。
謝景淵死後,打七星劍陣中那隻大妖主意的人不在少數,每每都是鎩羽而歸,此人這次應當吃足了教訓。
謝司危暫留在謝景淵的故居養傷,這是蕭天權的一點小心思,先前謝司危對師父很是抗拒,這次留在師父的舊屋養傷,感受著師父留下的痕跡,或許能喚起他對師父的父子之情。
蕭天權為謝司危療傷,過度耗損功力,需要閉關幾日,照顧謝司危的重任就落到了沈搖光的身上。
這樁事是沈搖光主動攬到自己身上的。
謝司危每次寒症發作,都需要飲些人血方能化開經脈裡的寒氣,加上這次他受到七星劍陣重創,蕭天權的純陽內功對他只是杯水車薪,沈搖光估摸著他會下山尋找新獵物。
當然,不排除他直接拿自己當獵物,本來有蕭天權在,他們三人相互牽制,沒有蕭天權,可不就失衡了。
怕被謝司危當做儲備糧,沈搖光每日生嚼完大蒜才敢來見他。
蕭天權不在的這兩天,沈搖光和大白寸步不離,輪流值守看顧謝司危,便是謝司危去如廁或是沐浴都不放過。
房間裡光線黯,沈搖光不出門時就不用遮光綾覆眼,接連兩日的睡眠不佳,兩丸清亮的眼瞳下方,明顯多了團烏青的顏色。
“我身子已好了許多,小師姐不妨去休息。”
謝司危披著漆黑如墨的長髮,病懨懨地靠坐在床頭。
病弱和蒼白絲毫無損他的容色,反而添上幾分朦朦朧朧的破碎感。
好一個病美人。
“我不困,師弟不能有任何閃失,只要師弟能早點痊癒,我累點沒關係。”
沈搖光打了個呵欠,烏黑的眼珠子包著一團水汽,霧濛濛的,像極了黃梅時節的煙雨。
每日不做旁的事,只盯著謝司危,是件很熬人的事,大白是系統,心思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容易遭人矇騙,防止被謝司危鑽空子,大多時候都是沈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