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來是多麼的和諧美好。
然而在石劍鞘眼中看起來卻全都是虛偽,這一幅幅笑臉都是假面孔,在這些假面孔的背後隱藏著一顆顆陰險狠毒的心。
這場景讓石劍鞘想吐。
人們包圍著孫大帥,石劍鞘作為陌生人無法近他身,今日並非動手良機,但是隻要見到了他的面,知道了他的行蹤,自己以後再找機會就不難了。這樣想著,石劍鞘悄悄離開了現場,趕往表侄女的婚禮現場。
“劍鞘,半天不見你,你去哪裡了?”母親關心道。
“剛剛遇到了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聊得一時忘記了時間。”石劍鞘胡亂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確實是個素未謀面日夜讓她惦記的人,不過不是好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舒雲在觀禮結束後不久就離開了,孫母今日忙於招待賓客,也沒空拉著她說話,她得以早早脫身回到自己的小院兒。
泡上一壺茶,看著二妮兒在陽光底下逗貓,這日子才叫愜意!
初八真是個好日子,讓石劍鞘獲得了仇人的大量資訊,不僅得知孫每個週六都會去居士林,還得知了孫的住處。
第二日,石劍鞘就出門往孫在法租界的孫公館趕去。
環顧一圈,沒想到這孫公館四周竟然戒備森嚴,真是做賊心虛,這孫大帥以前有多心狠手辣,現在就有多恐懼,恐怕像自己一樣要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現在正是他償還血債的時候。
觀察了好幾天,這孫大帥極少出門,哪怕出門也是汽車進出,自己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看來只能在居士林動手了。
石劍鞘又來到天津佛教居士林,化名董卉,和一干人等一起禮佛。
到了週六,果然見到了孫,只是可能衝他名氣來的人較多,這日的人一下子就比平時翻了倍。
與孫關係較近的人都坐在了與孫距離較近的位置,石劍鞘只得在後排恨恨地望著孫的後腦勺。
殺父仇人就在眼前,石劍鞘內心激動,只要現在自己站起身朝孫的腦袋上打上一槍,十年的仇怨就能了結。
石劍鞘越想越緊張,手心都出了汗,動手嗎?就現在?
想來真是諷刺,佛祖叫人放下一切,立地成佛,自己卻一心想著報仇,想著給人來上幾發子彈。
然而,最終還是石劍鞘心軟了,她並不是可憐孫,孫惡貫滿盈,雖身死也是罪有應得,她是怕誤傷居士林裡無辜的群眾。
這些人捱得如此近,自己的槍法也十分一般,不能保證到時候是否會打偏,石劍鞘心中既激動又糾結,一番內心爭鬥後決定放棄這次機會,等吧,等到人少的時候,最好自己能坐在孫的後排,到時候就萬無一失,自己絕對不會再浪費良機了。
禮佛結束,石劍鞘就看著自己的仇人從自己眼前坦然離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已經等了十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定然叫那屠夫血債血償。
往後的每個週六,石劍鞘出門前都做好了與家人訣別的準備,她會先到母親的房中,與母親閒聊幾句,叮囑母親按時用藥,在她不在的時候照顧好兒子。
萬一自己得手後,是死是活都不好說,與家人分別是肯定的,母親定然會痛不欲生,但是有兒子在,想必母親痛定思痛,必然能堅強起來,把兒子拉扯大。
母親一一答應後,叫她自己注意安全。
石母如今只有這個女兒在身邊,雖然還有自己的小孫子,但是孫子還那麼小,家裡只有女兒在打理了。
石母越來越覺得女兒叮囑自己的話有些多,像是臨終告別,為何女兒總是放心不下自己。雖然自己確實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但是自己並非想不開。
也許自己應該表現得高興些,女兒也能放心些。石母如此想著,笑容也比以往多些。
石劍鞘見母親偶然露出的笑容,心下也安慰了不少。
叮囑完母親,她就會來到兒子的房間,居士林離自己的住處有些遠,她出門的時候,兒子通常還沒醒。
望著兒子可愛的睡容,石劍鞘總是陣陣心軟,她又想親親兒子,又怕吵醒兒子,待會兒兒子纏著自己,恐怕自己就心軟得出不了門。
想想自己小時候,父親也是如此疼愛自己的,她的心又變得堅定起來。再看幾眼兒子就毅然決然地走出兒子的房門。
而每次從居士林回家,她就像重生了一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兒子打轉。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