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蜜餞行的鋪主竟敢下藥?”
沈安青大驚小怪一捂嘴,狐狸眼瞪大,“震驚”須臾,彎唇衝她一笑。
“沒關係,回頭妹妹就帶人把那家鋪子掀了,把鋪主砍了,給姐姐報仇。”
宋卿月定定看著她,輕聲緩緩:“如此昭然若揭,毫不掩飾,妹妹不怕惹主君生氣?”
沈安青將嬌豔的臉湊近她,笑眯眯道:“於這博陵四地,妹妹還未怕過誰呢!”
宋卿月挑了挑眉,笑問:“所以,你今日是來看我,還是殺我?”
“自是來同姐姐閒聊談心。”
說完,沈安青屏退院中所有人,強行親暱,挽著她的胳膊在院子裡散步,果真同她閒卿談心。
“姐姐,我喜歡崔康時,守了他七年……”
沈安青語氣幽幽,一雙看著宋卿月的狐狸雖是笑著,半挑的嘴角卻難掩心中意難平。
彼年大雪,定州望春山的紅梅開得分外嬌豔。
十四歲的沈安青帶著奴婢去望春山賞梅,因眼饞崖邊一枝梅,她伸手去折,卻腳下打滑,從山崖上滑落。
山崖不高,崖下是厚厚的積雪,紅豔的梅林。
她自山崖滾下,滾得暈乎,雖未跌痛,卻跌了滿身滿頭的雪,滾至崔康時腳後跟停下。
崔康時恰正在紅梅林裡賞梅,他受驚轉身,目光下落……
沈安青見他頭上,鵲尾長冠上的玉珠亂晃,晃得她失神。
見他白袍勝雪,比雪還要白幾分,耀得她雙眼難睜。
冬日清冷的光從梅枝間落下,照在他俊美豐潤的臉上,他便像極九天貶落凡塵的仙君。
怔忡須臾,崔康時朝她彎下腰伸出手,笑得忍俊難禁,“姑娘可好?”
不好,自彼時一見,沈安青便不好了。
更何論崔康時將她扶起後,遠處一嬌美女子手執紅梅而來,撲入崔康時懷裡。
後來,男俊女俏的二人笑盈盈走遠,棄她獨立林間。
望著那一雙遠去的人,她再不覺梅香,再不覺花豔。
沈安青說到此,將宋卿月望了一眼,笑吟吟道:“那女子就生得姐姐這般模樣呢!後來啊……”
後來,沈安青打聽出崔康時的身份,打聽出那女子的身份。
崔康時是博陵崔家長公子,亦是崔家年少的主君。而那個女子,則是趙郡李家的長女。
“我之所以名字帶‘安’,是因我有個在皇宮裡做皇貴妃的親人,她名‘沈安筠’。”
“我做不了皇后、皇貴妃,也當做崔康時的娘子!”
沈安青如是道。
宋卿月冷眸冷聲,“好高的心氣……同我講這麼多,想讓我明白何事?”
止步於青蓮居的溪池邊,於溪澗淙淙聲裡,沈安青斂盡笑意,面色寒森得像一隻開得惡毒的曼陀羅。
“長這麼大,我想要的從來都必須得到!更做不到與人分享。我的,便只能是我的!”
宋卿月為難一攤手,“那怎麼辦?你是想讓我自絕,還是想……”
沈安青貼唇於她耳邊,吐字幽幽,“李慕兒尚有趙郡李家支撐。而你,什麼都不是。你要麼把腹中的孩子打掉,要麼就……”
她一扯嘴角一笑,伸手將宋卿月肩頭一推。
宋卿月未察,傾身入溪那一霎,杏眸一斂,探手抓緊了沈安青的領子。
“嘩啦”水響,二女齊齊跌入淺淺的溪池。
仰面跌入溪池,秋水沁心,透心涼的山溪水浸過宋卿月的臉,激得她險緩不過氣。
沈安青驚叫著向她迎面砸來,幸得有水面托住,否則定會砸到她身上。
雙腳一觸及池底,她帶著一身水撐起身子,眨巴著眼將眼中的水擠出。
隨之她一咬牙,一伸手將尚在水中掙扎的沈安青,重重按入溪水。
喘息著,她眨巴著眼避著沈安青雙手撥濺起的水花,恨恨道:“我做不到自絕,亦做不到離開崔康時,更做不到任你拿捏!”
若非腹中有子,無須沈安青動手,她便會自絕。
若非腹中有子,她不願躲在崔康時羽翼下,連累他失財不說,又受沈氏拿捏。
畢竟事關死生,沈安青劇烈掙扎晃得池水亂湧,將她拂倒。
隨之,沈安青反手將她扯下,翻身將她按下水面。
於耳邊汩汩的水聲裡,她聽見沈安青喘息著獰笑。
“平安一日不休你,我便來擾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