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幫崔康壽清潔面上血汙,一面拿出藥棉替他止血。
活了一十八年,崔康時頂天了說過他幾回重話,何曾如此瘋子般揍過他?
崔家前主君與主母雙逝時,崔康壽才兩歲大,他是崔康時背在背上長大的,自是將崔康時視為父親一般的存在。
只是崔康時常年在外,神龍見首不見尾,崔康壽便三日一信,五日一書遞給崔康時,盡述思念。
十日前,崔康壽想著惜取好春時,帶著珍娘一路遊玩往慶陽來,企圖待到慶陽,再將崔康時好生粘上一回。
玩得盡興,加之有他愛重的珍娘在側,自然將崔康時忘得一乾二淨,哪還想得到寫信?
夜裡興沖沖趕到慶陽,帶著明日能見到哥哥的興奮入夢,沒想到,卻被心心念唸的哥哥從夢裡打醒,還打得他鼻血噴濺。
崔康時滿臉歉意地坐在他當對面,時不時伸手想摸他的頭,卻被他開啟。
崔康時便低聲下氣地哄……
“可疼?大哥可是下手重了?”
“明日帶你和珍娘看桃花去?對了,珍娘可煩人?”
“大哥記得你最愛慶陽的羊肉畢羅,明日帶你去吃王家的,王家的味道最正,包的羊肉也最多!”
崔康壽於他的輕哄聲裡,止了嚎啕怨幽地問:“好歹今年我也十八了,大哥打我總得有個理由吧?”
崔康時起身摟他,嘆息:“大哥是怕你死了!”
“你哪是怕我死,你明明就是想打死我!”崔康壽一把將他推得遠遠,“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崔康時尷尬坐下,將發生的事輕言緩語講了,又問:“你同珍娘這一路行來,可有遇到異常的人,異常情形?”
崔康壽被藥棉堵著鼻孔,甕聲甕氣,“我八歲便開始給你跑腿辦事,由來周密妥帖,自當將珍娘與自己保護得好好的,哪有人近得了身?”
崔康時靜了須臾,緩站起身。
“鍾伯,連夜召集慶陽所有護衛,派人去慶陽刺史府請求配合,本公子要即墨江年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