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興慶坊的宅子外守了一日,今日又去了!”
崔康時輕輕擱下手中銀鏟,目光眺出大雪紛飛的窗外……
……
宋卿月凍得雙頰通紅,她今日依舊打扮得紅豔豔的,臉上的妝容也描繪得很是精緻。
只是雪下太大,雖她撐著油紙傘,亦有風將鵝毛大雪刮入傘下,以至她白了頭身。
站在興慶坊崔宅的大門外,她似一個守株待兔的獵人,希望渺茫地等著崔康時現身。
站得久了,身子凍麻了,連帶腦子也凍得空洞了,一如跟她身後積雪如玉的長街,白茫茫一片。
崔康時看了她的供詞……
那份供詞上,她窮盡詞彙,傾盡才華,寫盡對即墨江年的愛意和思念。是以,她能理解崔康時彼時的冷淡。
可她已然嫁他,若他離棄,她當如何自處?餘生何安?又如何還他的債?
想得出神,積雪的長街上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來,直到崔康時下了馬車,站到她身後,她也渾然未察。
崔康時頭戴著碧玉的鵲尾長冠,冠下墜著的玉珠因輕移而微晃,身著繡竹白底直裰長袍,身姿於大雪中若芝蘭玉樹。
見她目光直直望著大門,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宋娘子!”
宋卿月執傘的手一抖,傘落人回首,一見身後的崔康時,她淚如泉湧。
四眸靜望,天地無聲。
崔康時終究還是紅了眼,喉頭幾哽後道:“大風大雪的,別站在外面等……”
宋卿月抽了抽鼻子,露齒一笑,“若我不等,我想,我大抵沒機會再見你!”
她泛紅著眼、流淚倩笑的樣子,一如彼時於馬車上細述過往時的倔強。
崔康時呼吸一窒,手中油傘滑落,上前一步,將她攬腰抱起。
於宋卿月輕聲驚呼裡,於她驚慌失措的目光裡,他忍著胸肋的劇疼,一腳踹開府門,徑直抱她往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