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他便聽得宋卿月於簾幔後輕聲:“民婦宋卿月,叩見陛下!”
他目光落於手卷,眼皮未抬道:“錄了一份口供就死皮賴臉要見朕,離朕的交待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別以為朕會賞你!”
簾幔之外,叩伏於地,尖酸刻薄的話入耳,宋卿月也僅是眼睫顫了一顫。
“回陛下,民婦非是為求賞賜而來!實是茲事體大,不得不進宮陳情。”
即墨承彥翻過一頁供詞,語氣輕慢:“陳吧!朕也想聽聽,緊著這份供詞,你這樣的人能體會出怎樣的茲事體大?”
宋卿月暗一嘆氣,將備好的條陳自懷中掏出捏在手中,清了清嗓子,將一夜所思輕聲緩語。
“上唐這三年既無人禍也無天災,風調雨順,糧食年年豐收,按理不應出現糧食短缺,糧價暴漲之事。”
即墨承彥向涼榻上側倒,一手撐了腮。
只他才聽宋卿月說了一句,便不耐煩打斷,“朕身子乏,撿緊要的說!”
這些事他安能不知?眼下,他只想聽這女子如何應對追查糧商,開闢自己暫時想不出的蹊徑。
宋卿月被話塞得眼風一涼,提高了嗓子……
“糧價暴漲三年,本應大開國倉,將備用於災情的糧食向市面投放,可朝廷並未作出舉措。民婦提議,陛下當警惕倉中無糧可放。”
“產糧各地,同時出現來路不明的糧商高價收糧,各地府衙聽之任之,從未乾預。民婦提議,當追責一應官員。”
所見略同!即墨承彥淡淡覷出簾外,耐著性子聽她說完。
見她說話間悄然幾挪膝頭,目光便落向殿中地面。
水玉的地面堅硬而泛著冷光,想到兒子說,已與此女圓房,便再次打斷她的話。
“起來說話!來人,給宋氏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