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了淚水，扭頭強笑，向百姓揮手。

即墨江年渾然未察，興致勃勃又問：“那你可還記得，彼年乞巧節，我又予你的承諾？”

“記得，你說要以江山為聘，社稷為禮，鋪十里紅妝，駕輅車娶我……”

“我做到了！”

“你做到了！”

*

仲秋之夜，天上月圓，渾如玉盤。

衛府，辭官頤養天年的衛公晃，在院中擺宴賞月，攜二子共度仲秋。

他年紀大了，不喜熱鬧，未去觀看帝后大婚盛典。

只他未料，帶奶娃娃遠難於在軍中，率領千萬將士衝鋒陷陣。

玉衡在月色如銀的院子裡打滾，滾了滿身泥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嗚……我的孃親被人搶走了……我要去救她……”

“嗚嗚嗚……我孃親往後會跟別人睏覺了……不要我了……”

衛公晁夾了一箸牛肉入口，口中大嚼，笑覷腳邊滾來滾去的肉糰子。

“誰家爹爹不是同孃親睏覺，你傷心做甚？”

“小傢伙，起來，衛公給你一塊糖吃！”

孫女宋念玉蹲成一個小肉團，看著玉衡滾來滾去的小身子，好看的鳳眼裡滿是同情。

冷不丁地，念玉奶聲奶氣地道：“你莫哭了！我也是同乳孃睡的。往後，我同你睏覺好了！”

衛公晁白眉一跳，一塊牛肉從嘴邊墜下，怔怔望向奶乎乎的小孫女。

玉衡未停止哭鬧，念玉再次奶聲奶氣地哄：“我會像皇后殿下一樣，抱你哄你，親你……”

衛公晁閃電般捂緊小孫女的嘴，驚恐喝道：“大閨女家家的，瞎說什麼胡話？男女有別，這樣的話往後不可亂說，你可知曉？”

念玉怔了一怔，乖乖點頭，衛公晁這才小心翼翼鬆開手。

念玉好聲好氣地又勸：“多個爹爹有什麼不好，我都有三個爹爹了呢！”

玉衡止哭，爬起身坐在地上，胡亂地抹了幾把眼淚，好奇地問：“你怎麼會有三個爹爹？”

念玉掰著小胖手同他數：“生我的爹爹叫宋玉書，後來我認了皇帝陛下做爹爹，我孃親又給我找了一個林爹爹。”

玉衡小胖手揉著眼睛，委委屈屈地道：“你怎麼這麼多爹？我不想要那麼多爹爹。我只有一個爹爹，可惜他死了，就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