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舉宴,崔康時擺席,款待隨監而來的五百羽林軍。
宴席半盡,府宅門外,來了一討飯的花子。
花子不顧門口監值的羽林衛喝罵,死活要進崔府討碗熱食吃。
老管家鍾裕見了,上前勸阻對花子連打帶罵的羽林軍。
笑道:“一口吃食而已,這天寒地凍的,既然要到我崔家門上,便少不了他的。”
羽林衛讓開,老管家將花子攙起,扶入府中,端來一碗蓋滿肉食的飯食施與花子。
花子接過碗具時,老管家感覺掌心多了一物。
眉頭一跳後,老管家默不作聲,捏手成拳,向花子道:“今日府中辦的是喪事,免你染上?氣,吃完就趕緊走吧!”
花子狼吞虎嚥吃罷,千恩萬謝,出了崔家府門。
老管家轉到後院,崔康時正抱著玉衡坐在榻邊,守著陷於半迷的宋卿月。
老管家急步入內,奔至他身後,遞來一物:“主君,有信!”
崔康時接過揉成一團的紙箋,將玉衡讓於鍾裕抱,道:“替我看著外面。”
老管家當即抱著玉衡,踱到門口,為他放哨。
崔康時走到書案前,拖過宮燈,將紙箋展開細閱……
信上交待了通州的一切變故,並說了李氏夫妻假死的訊息。
即墨江年再三要他拖延時間,想盡所有辦法,護宋卿月與玉衡安穩。
閱罷,他心情激動,眼珠劇顫……
族人已經盡出通州,令他懸了半月的心轟然落地,隨之,他的心復又高高懸起。
即墨江年三十萬大軍突然取了通州,訊息只怕已經傳入定州——他與宋卿月處境不妙。
未料情形來得如此之快,他伸手將宮燈燈罩取下,將紙箋點燃。
靜看紙箋化作灰燼,他腦中飛速運轉……
目光無意落於宋卿月躺著的床榻,他腦中靈光一閃,霍地抬頭道:“鍾伯,你帶人採買大批糧米菜肉儲入金庫,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他緩站起身,伸手將頸間的鑰匙一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