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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圍魏救趙

晉州城百里之外有山,名蒼巖。

時入五月,蒼巖山鬱鬱蔥蔥,山下陌道雜草繁茂。林間、山道被烈陽炙烤,滿是野花、樹木清香。

即墨雲臺收攏了五萬殘餘兵力,與他帶來的十萬兵力合聚。

他遣了五萬兵力直撲晉州城,而十萬主力埋伏於蒼巖山中。從隰州至晉州,蒼巖山為必經之地。

此行,他有兩重目的。

一為借出徵之名,拿到兵權。

二為……自然不可能是攻城掠地!

乾月朝廷擁兵百萬,他手頭兵力卻有限。

手中這點微末兵力,不足支撐他拿下晉州,再揮師上京——卻足以打即墨江年個措手不及。

即墨雲臺熟讀兵法十多年,於上京的永安宮時,剖析即墨江年戰法無數。

即墨江年擅奇襲、埋伏,尤喜“擒賊先擒王”,可於萬軍之中直擒敵猷。

是以,與其陷身上唐境內,將手中十五萬兵力騰一空,倒莫如他也擒賊先擒王,張網將即墨江年逮了。

伏身於密林之中,下窺于山道之上,即墨雲臺好看的薄唇彎出一個饜足的笑。

若能將這位俊朗兇悍的“兄長”逮了、殺了,兄長的兒子又在他手中,即墨皇室再也無後。

屆時,上京群龍無首,就算那些京官再不願意,作為先帝唯一的“兒子”,上唐江年不予他,還能予以誰人?

……

子夏山。

即墨江年率領兵將撲下山谷,全力出擊。

此前,他只使了一半力氣,為的就是留沈明勳大軍一口氣,誘惑永安朝廷援派兵將來送。

既然永安朝支援的軍隊已撤,那這三十萬大軍——他便毫不客氣地吃了。

至於永安朝的兵力撒向了何處,他思忖,大概會去攻打離子夏山最近的隰州。

親衛從林間牽來閒逛了一月的坐騎,他甲冑齊備,手拖陌刀翻身上馬。

金鼓聲聲裡,他明黃色身影若劃過天空的火流星,衝入敵陣,與拼死抵抗的沈明勳大軍殊死一戰。

吃下這三十萬大軍,他還待回援隰州,戳破永安朝圍魏救越的詭計。

當他率領三千玄甲兵,直破敵陣,殺至帥旗之下時,老將沈明勳甲破袍爛,臉色煞白地朝他望來。

三千玄甲兵有若自陰間衝出的鬼魅,帶著陰煞之席捲萬物,砍馬斬將,眨眼衝到他面前。

當首的玄馬之上,手揮陌刀如砍瓜切菜之人,依稀有當年先帝的模樣。

他身周親衛於馬上墜如落葉,當染血的陌刀揮向他時,他心疲力竭,躲閃不能。

眼前掃來一片寒光,他一雙血絲遍佈的渾濁老眼裡,恍惚浮出少年征戰關外時的情形。

彼時陷身敵陣,他身前無數彎刀劈來。

有一騎絕塵,衝入包圍,陌刀劈砍,濺他滿臉是血。

先帝勒馬護他身前,朗聲:“沈明勳,朕來救你!”

只是,眼前人非是先帝,亦非救他,而是取他項上人頭。

刀過,他的頭顱墜落泥漿,眼中映入的身影,勒馬久久垂眸凝視著他。

即墨江年手中陌刀滴血,喘息須臾,以刀挑起沈明勳花白的頭顱,打馬縱馳陣前,高喊:“永安兵都聽著,沈明勳已死,速速投降。”

……

激戰之後,屍骸滿谷。

留下十萬兵力收拾殘局,即墨江年衣不卸甲,輕裝率十萬大軍朝隰州進發。

行至半道,派出的探馬來報,說是隰州無恙。

他鬆了一口氣,卻又吊起了心。

既然隰州安穩,莫不,永安朝撒殘餘部隊回了定州?

局勢緩和,他便未著急行軍,於夕陽西落時,選於一道長河邊紮營。

鏖戰一月,於子夏山頭久呆,兼一身血腥,他卸甲褪袍,光赤了身子,同將士們一道縱入河中,濯發浴身。

長河內歡聲如雷,嬉聲如沸,水光泛金,閃耀如鱗。

他憋了一口氣潛入河底,享受靜謐;氣盡,奮臂躍出水面,一甩頭,長髮揮出的水露閃金光一片。

於身周的將士們潑水打鬧聲裡,他浮水於面,帶著滿臉璀璨水露,怔怔走神。

有水汽騰於眼前,恍了恍眼,他見宋卿月於懷中仰著溼漉漉的臉,紅著臉問:“可打疼了?”

那日與宋卿月同沐一水,他心生狹促拽她入湖,令她嗆水。

被他拖出水面後,她氣急敗壞打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