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踏入了林天和的營帳。
帳中燃著熊熊火盆,熱氣氤氳,燈燭高挑,滿室通明。
即墨江年一挑簾子現身,立時撲來一個嬌纖且硬梆梆的身影。
銀甲銀胄的女將軍,雙手大力捶打他胸口的胸甲,連打帶哭。
“即墨江年,你這個天殺的,攔不住即墨雲臺,卻教我的兵將送了性命。”
怨不得衛菡氣惱,即墨雲臺突然殺至的十多萬大軍,給她造成了數萬兵將傷亡,她安能不痛?
即墨江年嘆了口氣,將衛菡撒氣的手捏住,輕聲:“你受苦受累了!”
忽地,榻上傳來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陛下,陛下……”
即墨江年目光越過衛菡,朝榻上那張煞白的臉望去。
榻上一受傷男子鬢髮潦草,滿臉血汙,模樣令他難辨。
他拍了拍衛菡的肩,大步流星朝榻邊走去,榻邊的軍醫紛紛跪下行禮。
“微臣見過陛下!”
他輕一抬手,“平身。”
隨之,一屁股坐到榻邊,將男子受了箭傷的後背望住。
艱澀道:“想必將軍是今日受的傷,怨朕力有不逮,不知將軍名諱?”
林天和吃力地扭著臉,滿臉傾慕地將他望著。
“我本一行醫郎中,曾與陛下在酈陽城有過一面之緣……名林天和。”
即墨江年腦中霎時湧出回憶。
那年,他揹著宋卿月乞食酈陽城,一清新郎中舍他兩碗扁食。
後他揹著宋卿月投醫無門,尋得一家“六合”醫館,將大啃西瓜的清秀郎中望住……
酸楚的往昔於腦中過盡,他伸出手,握緊了林天和的手,慨然:“原是先生!”
林天和咧嘴一笑,半嗔半怨:“陛下報恩的方式有趣,把末將扔在沙洲兩年,把末將這身子折騰得刀槍不入,頗為受用。”
“刀槍不入?”衛菡抱臂冷哼,“你背後的箭傷是怎麼來的?”
林天和避而不答,衝即墨江年認真問:“對了,與陛下同行的宋娘子是何身份,現在何處?”
即墨江年看著林天和滿是期待的臉,澀然啞聲:“她彼時是朕的娘子,眼下是朕的皇后。或許……她就在定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