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元血紅了雙眸,胸口幾番起伏,手上一動就要用力。
見他似乎想破釜沉舟,即墨江年朗目一閃,高聲:“劉都督大可不必如此絕然,我們做個交易!”
……
即墨江年不愛撒謊,但並不表示他不擅長。
月泉駐地的行轅內,條案對面坐著劉文元,他著提壺滿斟一杯酒,雙手遞與劉文元。
此前劉文元走投無路,同意放棄抵抗,被帶回月泉駐地入了行轅,一言不發。
即墨江年自斟一杯,舉杯向劉文元:“這杯壓驚酒,敬劉都督!”
劉文元見即墨江年一飲而盡,遂仰頭傾盡,將酒杯重重頓於條几上。
“猶記五年前攻打訶摩衍昆,我領著我那五萬親衛離隊前突,被探子發現斷了後撒的路,正是劉都督不顧生死,於郭都護大軍掩護下,突破封鎖送糧給我!”
即墨江年輕聲緩語,語帶感慨。
聞聽提及那五萬親衛,劉文元目光閃爍著躲避,莫敢接話。
“十年生死相攜,劉都督於我、於我那五萬親衛也算是有恩。”
劉文元幽長一嘆,喪氣之聲難掩失落與不甘。
即墨江年丟擲誘餌:“只要都督將安王的打算講了,與我攜手吃掉南闐大軍,莫說留都督一命,我還會向聖上請旨,曜升都督為河西行軍大總管。”
似乎話觸到劉文遠心痛處,他霍地抬頭。
靖王生而為龍子,立功即封王,十多年看著即墨江年縱馬由韁,一呼百應,端的是讓他羨慕與不平。
他即便三十為都督,卻十年未得曜升,唯鞍前馬後為即墨江年效勞。
再說,他效勞靖王十年,漸覺靖王無承襲皇位的可能。如此,於這河西,他勢必會做靖王一輩子的糧草輸送官。
男兒生當為豪傑,誰甘願一直做豪傑背後的影子?
即墨江年看他神色有動,便又道:“都督還有什麼心願,旦可一講!”
劉文遠斟酌良久,終於開了口,“安王與沈相……正暗謀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