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立時熱情給他參詳起來。
偏宋玉書拿捏細節,總覺每樣釵飾、耳墜等物都少些細節,缺些精緻。
夥計勸得口乾舌燥,他也下不了決心。
最終,他道:“便將這些都包起來吧!”
夥計本道他是個精細小氣之人,一聽之下大喜過望,激動且小心地將那些飾物一一包好,又熱情地送客出門。
出了金器店,宋玉書又轉道尋了家成衣店。
他將宋卿月的年紀、尺寸,喜好同裁縫講了,又聽裁縫建議,給宋卿月足足定回十套裡裡外外的衣裙。
心頭大事辦畢,這才心滿意足地買了香軟的蒸餅抱在懷裡。
正往醫館回趕時,長街遠處,忽有數隊飛騎急來,揚鞭遠遠就呵斥路人讓道。
隨即,有兩隊金吾衛跟在後面跑來,沿街道兩側,將手中通緝文書張貼於告示欄裡。
金吾衛走後,頓時便有百姓湊上去看熱鬧。
宋玉書心上欠著宋卿月未吃早膳,沒顧上看熱鬧,悶頭急走。
待走到下一個告示欄前時,聽到看通緝文書的百姓驚論紛紛。
“什麼賊子如此大膽,竟敢夜闖西陵盜墓?”
宋玉書搖頭。
上京城西的西陵內,葬的是不得寵、或有罪的尋常嬪妾。
但即便不得寵也是天家墓地,何人如此大膽?
“聽說,前日薨逝的惠妃就草草葬於西陵。莫不,賊子是瞧上了惠妃的隨葬物?”
“這賊子也真夠蠢笨,冥品未盜,反倒被砍傷了後背!”
宋玉書心本揪緊,暗歎惠妃命苦,死也不得安生。
待聽說盜匪未得手還受傷,眼下又被闔城通緝,遂心上舒暢萬分。
*
宋卿月睡足一覺醒來時,竟已日上三杆。
起身來到醫館時,學徒們回頭將她一望,屏住了呼息,愣了神。
被眾人看得不好意思,她低頭自顧。
今日她換上了昨日買的女裝。
坦領半臂的銀紅色百蝶穿花襦裙,臂纏一根淺綠碎白花的薄絲帔帛。
頭上挽了個微傾的隨雲髻,腳登一雙淺藍色掐絲銀蝶的繡鞋。
她不過隨意地扮了扮,便教館中的少年學徒們走了神。
四望不見宋玉書,她輕咳一聲:“你們的先生何去了?”
回過了神,有學徒忙答道:“先生天亮就出了門,至此時未歸……”
話未說完,便見宋玉書抱著滿懷的精緻錦盒跨入醫館。
一望見她,宋玉書呆立於門口,怔怔將她看著,連呼吸都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