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半日。你一宿未眠,午時得回來午睡,補一補眠!”
宋卿月忙接道:“嗯,都聽表哥的!”
宋玉書鳳目立時斂了一斂。
忽地,長街上馬蹄聲震天響起,明晃晃的燈籠綿延一路而來。
待宋玉書反應過來,立時拉著宋卿月避開大道。
霎時,遠處湧來明甲執仗的金吾衛,及手提宮燈的宦官。
他們口中輕呵,讓街上行人避讓出大道,背身而跪,不得回首。
隨之,站於兩道兩側警戒,將長街大道空出。
宋卿月腦子昏懵,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宋玉書雖也不知,卻依然金吾衛命令,拉著她背對長街,面對街牆跪下。
沿街警戒的金吾衛軍令如山,站得筆挺,神情肅穆,不發一言。
但那些手提宮燈照明、交錯立於隊伍裡的宦官卻管不住嘴,掩唇竊竊私語。
宋卿月哪裡見過這等陣仗,莫說回首偷望,連眼皮也不敢抬起半分。
卻架不住身後的宦官咬耳,將碎碎閒話傳入耳中……
“何時薨的?”
“我也不知!”
“我聽說了一嘴,說是亥時頭,撞死在聖上面前的。”
“唉!母子二人也算是團聚了!”
許是不耐宦官咬舌,有金吾衛暴呵一聲:“再敢喧譁,拉出去杖斃!”
立時,宋卿月背後一片寂靜,她被勾起的好奇心沒了被滿足的機會。
正跪得膝蓋痠麻之際,遠處低沉的“隆隆”之聲響起。
久久後,沉重的車輪輾過長街,聲音由遠漸至宋卿月背後,又緩緩駛遠。
正於此時,宋卿月呆住。
眼前的地上,不稍時便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紙錢。
她眼皮猛地一抬,醒過了神……
宦官口中的薨逝之人,連個停棺哀悼的日子也無,竟然連夜出殯?
這人能夜見聖上,還撞死於聖上面前,自然身份非同一般。
可是,能是何人?
她忍不住斜了一斜眸子,偷覷跪在身側的宋玉書。
宋玉書本一直沉默,忽地輕輕長嘆了一聲。
“表哥?”她大著膽子,用細若蚊蚋的聲音,“你猜誰死了?”
宋玉書頭埋得低低,提著燈籠提杆的手輕輕顫抖。
身後車輪聲漸行漸遠,他忍不住抬起頭,回首朝長街上望去。
濛濛晨霧籠罩的長街上,滿天飛揚的紙錢雨裡,手提宮燈的宮人簇擁一輛漆黑靈柩的遠去。
沒理會宋卿月的好奇,亦沒顧金吾衛的回頭。
宋玉書調轉跪著的膝蓋,朝靈柩遠去的方向,深深一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