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怎地穿得這麼素?”
宋玉書伸臂自顧,輕道:“雖然未成惠妃義子,但我十多年領恩受賞不斷,理當為她服孝!”
目光落在她身上,宋玉書輕一招手在前頭領路。
“再過幾日便是乞巧節,我家卿月貌美如花,哪能天天穿得跟跑堂郞一般?走,給你添幾身衣裙,置幾套釵飾!”
宋卿月心中一暖,接著又是一窘。
暖的是,表哥對她毫不吝嗇:窘的是,她這一身打扮委實不堪看。
走出院子入到醫館,宋玉書向學徒交待今日不看診。
正要領著她出門時,一華服婦人被僕婦擁著走入醫館。
是位年四十許的婦人,她面色枯焦,口口聲聲說是一路問過來,專找“宋御手”治病的。
宋玉書看了眼學徒,學徒便上前說起了推話,只道先生今日有事已出門,讓婦人改日再來。
那婦人推用攙著自己的僕婦,直直於診案前落了座。
執拗道:“都說宋御手憐弱惜貧,妙手仁心,專擅女科,我便在這裡等他。”
宋卿月倏地想起柳無恙揹著她,在酈陽城連求帶跪為她求醫的事。
心下泛上酸楚,她回身落座於診案邊的紅木椅上,道:“表哥,救人如救火,日子還長著,不急這一日!”
宋玉書輕一搖頭,自門口轉回,於婦人面前落了座,伸出手道:“我便是宋玉書,娘子還請伸手,讓我一診脈象。”
那婦人大喜,雙手合什說了好些感謝的話,這才將手伸於腕枕上。
於宋玉書拿脈問診時,因宋卿月此前替她說話,婦人偏頭向宋卿月熱情寒暄。
“小郞君這口音是東陽人氏吧?我那夫君也是東陽人。兩前月,我們去東陽看端午龍舟競也才將回。”
東陽?龍舟競渡?
宋卿月眼皮一跳,強抑著激動,心撲撲直跳地問:“小子正是東陽人,來京已兩年。不知今年的龍舟是哪鄉博浪兒勝出?”
婦人聞聽滿臉晦氣,一揮手中汗帕道:“哪還有什麼龍舟競渡?全被玩仙人跳的玉面粉郞給攪和了!”
宋卿月擠出靜待下文的笑臉。
宋玉書卻冷哼一聲:“玉面粉郞?”
五年前,他驚鴻一瞥晏元良,倒稱得上玉面粉郞。
眼下得知此人的不堪,於他心裡,不啻於夜叉一般醜陋而兇惡。
婦人見二人皆訝,頓時來了碎嘴的興趣,她執帕的手一拍診案,開始濤濤不絕。
“你們有所不知。東陽有一絕美男子名晏元良,讀得一肚子好書,藏得一肚子壞水……”
待婦人一氣說完,宋卿月整理診案的手已僵在半空許久。
晏元良的娘,劉氏自縊了?
晏元良也投了東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