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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身陷囹圄

時至酉時,京兆府放了衙,晏良人步下漢白玉的臺階,隨後停下腳步。

臺階下停著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馬車畔立著打扮得奼紫嫣紅的江秋靈。

一見了他,江秋靈擠出滿臉笑意迎來,仰起期盼滿滿的眸子問:“夫君,今日可回府?”

晏良人於她面前站定,一閃細眸柔聲:“今夜安王有召,便不回了,上車去吧!”

說完,他轉身朝另一輛早已候著的馬車走去。

“晏元良你站住!”身後,江秋靈滿臉笑意散盡,含淚恨聲:“成親數月,你倒要避我多久?”

晏良人背脊一僵,手掀車簾冷了語氣:“此處是府衙,望娘子注意體面,沒得大吼小叫的!”

江秋靈衝了上來,攥緊他的衣袖,低泣哽咽:“夫妻一場,怎麼說我也有恩於你,你不能讓我守一世活寡,好歹給我個孩子!”

晏良人從她手裡扯走袖子,輕輕一嘆,柔柔撫上江秋靈淚涔涔的臉。

“秋靈,而今你住著整個京城最寬大的宅子,身邊僕奴成群,錦衣玉食,我自覺並未虧待於你!回去吧,等除夕那日我回府裡陪你。”

說完,他手從江秋靈臉上收回,一掀簾子踏上腳凳閃入車廂內。

“駕”地一聲,馬伕起駕。

江秋靈雙目空洞立於原地,無聲淚流,直至僕婦上來小聲勸慰,她才若行屍走肉般上了馬車。

晏良人的馬車於上京城裡東轉西轉,最終於浮香輝月坊當街對側停下。

他抬手將簾幔掀開一道細縫,雙一俊美的細眸靜靜望入香坊內。

時過酉時,冬日裡天黑的早,香坊內已掌了燈,絹紗宮燈微暖的光沏照滿室,整個香坊頗為亮敞雅緻。

香坊內已準備打烊,夥計們收整著香架、香櫃,而宋卿月伏首於櫃檯細細算著小賬。

越算她越歡喜,望著賬簿上香坊開業以來最大一日營收數目,不禁咬住筆頭望出門口。

她杏眸迷濛地笑,若以此速度積攢銀錢,湊夠三萬兩銀子還與“柳無恙”,指日可期。

便只她這一望,香坊門口對側那輛馬車上,晏良人細眸一凜,指尖一鬆,手中簾幔落下。

“去安王府!”晏良人輕聲吩咐。

是夜,更深闌靜,風掀簾縵,香繞於室。

安王臥榻之上,晏良人額頭熱汗未消,他倚於安王肩頭輕聲:“安王,良人那位前妻還活得好好的!”

安王抬手捋順晏良人耳側一縷汗溼的發絡,輕輕一訝:“哦?”

……

宋卿月未料這幾日香坊生意如此興旺,想起崔康時那夜的嘲弄,她頗有壯志得酬的快感。

只待崔康時回來,她定要向他好生炫耀一番,便是平頭百姓,便是普通商販,亦能掙下這潑天的富貴。

翌日醒來,她才起了床梳洗畢,忽聽院中響起一陣雞飛狗跳的吵鬧聲。

蹙眉推開房門一看,闔院站滿了執刀明甲的禁軍。

香坊三位夥計被禁軍扭揹著雙手,齊齊驚恐朝她望來,口中直喚:“東家,東家,犯事了!”

犯事?她鎮定一想,應是宋玉書去京兆府報官,府衙來了官差追蹤案情。

一思定,她擠出一臉笑意迎了上去,可還未開口,數位禁軍奔來,將她粗魯按倒於地,遂又五花大綁。

她一愕之下得險些背過氣去,回過神後,諍聲高喊:“諸位官差為何綁我,可是弄錯了?我才是報案的人!”

一官差蹲下身子,將一紙辭牒於她眼開展開,道:“宋卿月,原籍東陽城人氏,時年二十有一,可是你?”

未及看那辭牒,宋卿月連忙應了。

“於東陽城設計陷害朝廷命官,致人身敗名裂,還因此棄官喪母的可是你?”

宋卿月霍地抬頭,怔怔望向辭牒,霎時腦子一片空白。

她眼睜睜看清辭牒上的自訴人,署名為——晏元良。

……

京兆府獄內,宋卿月蜷縮身子,抱著膝頭倚在牢房的角落裡,將頭深深埋入臂彎裡。

陰冷的牢房內,地上就鋪了層薄薄的麥秸杆,許是麥秸杆鋪陳太久,散發著沖鼻的潮腐黴氣。

背後的高牆之上開了一方小小的陰窗,也幸得這方不大的陰窗透入了光,否則整個牢房足以稱得上暗無天日。

驚變之下,她心中尚存一縷慶幸。萬幸昨夜宋玉書沒有宿在香坊。否則,她兄妹二人就被晏元良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