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不成,便要敲打南闐,以立上唐之國威。
他要讓南闐知曉,即便是關外,也非是它南闐自由揮灑之地。
哪曉他五萬親兵才入西彌,西彌國君也才隆重宴請了上唐軍隊,便接到聖上即墨承彥旨意……
旨意上書,說是他母親惠妃病危,要他回京見惠妃最後一面以事孝。
即墨江年於這世上,放於心間的唯惠妃這一位親人!
十五歲那年,他不願來邊塞衛戍,就怕軟弱怕事的母親被人欺負。
惠妃怕他死在後宮謀害裡,便打著他,罵著他,哭著求他外奔赴邊關……
只他一走便是十年,十年間僅回京探望過惠妃一次,還是他立功受封靖王之時。
是以,他接到聖旨後,囑咐西彌國君先穩住南闐國;又吩咐軍隊勿動,一切待他歸來再行定奪。
僅帶了五十個親衛,他連夜啟程回關,一路心急如焚,日夜兼程。
十多日後臨近東陽,不曾想,卻於官道上中了埋伏。
將近千人的隊伍襲殺他一人!
久經沙場的親衛捨身護他殺出一條血路,紛紛倒下,他腿中一刀,也跑不了太遠。
站於高高的懸崖之上,襲殺他的人逼得他退無可退,當他之面又拿出一份聖旨。
旨意上書,說他勾結外族行謀逆之事,要他立即伏法。
前有聖旨召他回京,未行半途卻又要他伏法,這“法”他顯然是伏不了。
望著崖下如沸的狂濤,如瀉的洪水,跳崖才是唯一的生路。
想也沒想,他縱身一躍跳入東陽河,於狂怒的洪濤裡得了一根浮木,趴著浮木一路下漂,至東陽城上了岸。
流落東陽城後,他不敢聲張,恍惚了一月,直到遇上宋卿月……
……
前因後果細細道盡,即墨江年又將回京後的經歷向衛公晁講了。
他本想潛回自己於上京的府邸暫歇,哪知府邸竟然被封!
只能露宿於裡坊暗巷,暗探朝局。
雖聖上即墨承彥眼中沒他這個兒子,但好歹他於邊關死生相搏十年,薄有軍功,聖上便是再不喜他,也不至於誘他回國伏殺。
所以,他想暗查聖旨是何人所下!
只他沒想到,未過兩日,惠妃於便即墨承彥面前觸柱而死。
“我終歸晚了一步,到母妃墓前一祭也不能,成了不忠不孝的孽子!”
即墨江年聲音低沉,叉手合於額前,闔目靜緩內心的狂瀾怒濤。
因提及惠妃,衛公晁淚汪汪嚎啕了兩聲,又捂著嘴巴收聲。
掀起袍角拭淚良久,這才老眼通紅地向他緩述惠妃觸柱的原由……
安王即墨雲臺去了沙洲邊關後,收羅了許多所謂的‘謀逆罪證’,快馬加鞭遞迴上京。
收到訊息當夜,沈明仕帶了百官逼宮,要聖上給即墨江年定罪蓋棺,昭告天下。
惠妃清楚即墨江年的性子,任死不信兒子會叛國謀逆,夜闖金鑾駁斥群臣。
她一個素日裡病弱膽怯之人,為母而剛,只是口笨舌遲,哪是沈明仕一幫刁臣的對手。
衛公晁自然也在,自然是幫著惠妃說話。
但衛公晃卻嘴笨,手中又無能證即墨江年清白的憑證,褲子都跳掉了也說不出個道道。
惠妃眼見自辯不能,聖上即墨承彥又冷眼旁觀,毫無憐惜即墨江年之情,痛不欲生,當著群臣的面觸柱而亡。
也正因惠妃自戕,群臣脅迫聖上給靖王定罪之事便緩了下來。
前幾日,安王即墨雲臺返京。
定罪之事,覆被以沈明仕為首的百官上呈於聖上面前。
說完,衛公晁“砰”一拍案站起,星眸怒張。
“即墨承彥一生被南闐妖女所感,不配再做我上唐國君。靖王,我們反了這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