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情緒太過激動,衛公晁指尖深掐入肉。
即墨江年即便吃痛也一動未動,深看眼前這位有恩於他的故人……
本不願將衛公牽扯進來,但放眼滿朝文臣,能幫他一手、願幫他一手的,唯兵部尚兵衛公晃爾。
前些日子,衛公晁帶人去尚書令的沈府鬧事,聖上怕他再生事非,派了禁軍於府外監看。
於衛府外逡巡數日才得了空隙,將寫好的字條遞給衛府的護衛,要其轉交給兵部尚書衛公晁。
他於天香樓等了數日,皇天不負有心人!
……
衛公晁,字東堅,登洲人氏,年六旬。
當今聖上即墨承彥西征關外之時,于軍中發現衛公晁這麼個面容俊美,卻脾性暴躁、能征善戰的奇人。
收於麾下後衛公晁屢建奇功,多次救駕即墨承彥。
還曾率二十人夜闖南闐國,九死一生,將孤身獨陷南闐的即墨承彥救出。
衛公晁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即墨承彥也被其揍過數次,偏對他愛甚。
即墨承彥即位後,將兵權交與衛公晃,數十年不曾更改。
說起即墨江年與衛公晁的際遇,全因其女兒-衛菡。
衛菡年紀與他相仿,性如其父,從小便衝動好鬥。
聖上即墨承彥因衛菡樣貌、性子頗肖其父,甚為寵溺,任其於皇宮後院玩耍。
彼時即墨江年年幼,與母親居於皇宮偏院,不是冷宮勝似冷宮,雖吃穿不愁,卻無人問津。
衛菡那日閒逛到偏院,與他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自然沒打過他。
其後有一空就來找他打架,直到確認打不過他,便將她爹衛公晁搬來,要衛公晁揍他以找回面子。
衛公晁也是那時才知,他便是即墨承彥的第一個兒子。
見他被隨意仍在深宮自生自滅,心生憐憫,常讓衛菡找藉口將他帶出宮,陪衛菡遊玩,騎馬射箭。
也正因衛公晁多次插手,他次數從暗殺中死裡逃生。
十五歲那年,衛公晁擔心他遲早死於後宮爭鬥,多次在聖上即墨承彥面前跳腳,要他去邊塞建功,他才得以外出。
……
衛公晁眼中泛起淚光,重重拍打他的肩頭,“是活的,是活的,當真是活的靖王!”
即墨江年一低眉:“今時今日,哪裡還有靖王?”
衛公晁含淚的星眸一瞪,怒氣便要上泛,隨又捂住嘴,拉他坐下。
“於我衛公晁心裡,上唐國沒有安王只有靖王。你活,便是上唐活;你若死,我衛公晁就要翻了這片天!”
即墨江年一怔,“衛公此話怎講?”
衛公晁沒顧上回應他的話,抬袖一抹額頭的油汗。
“靖王,你本在西彌國境之內,是誰召你回的京?又是如何被傳謀逆、如何逃的生,快速速道來。”
覺得這春梅閣裡煩悶,他走到窗前將雕花窗欞推開,漠看樓下煙火連綿的盛世繁華。
三月前的事,他細細向衛公晁講來恍如隔世。
……
上唐國西邊關塞為沙洲。
沙洲之外,是西域大大小小數十國。
當年即墨承彥於關外大興戰事,橫掃騷擾國境的西域各國。
後即墨承彥為帝,四十年再未興戰。
西域各國因此得了喘息之機,各自壯大,又時時侵擾含沙洲在內的河西十數洲郡。
自即墨江年去了沙洲邊關,他從十五歲便帶兵與西域各國或打或談,十年間,平定安撫了十多小國,唯南闐國難撫。
南闐國雪山無垠,草原無邊,於關外佔地最廣。
國中百姓遂草而居,狩獵放牧,最是擅戰彪悍,也是上唐邊軍、邊將最關注的勁敵。
當今上唐國皇后-那蓮青奴,便是南闐人氏。
自那蓮青奴被即墨承彥尊為皇后,南闐國就異動頻頻。
數十年來,南闐擴軍百倍,燒殺劫掠,搶人佔地,滅了大大小小好幾個鄰國。
周邊小國不堪其擾,心生恐懼,向即墨江年求助。
若坐視南闐國於關外坐大,於上唐而言,不啻於榻邊臥了一隻嗜血的猛虎。
是以,三月前,他年調親兵五萬,入駐毗鄰南闐國的西彌國。
西彌國久受南闐侵擾,又駭又懼,自然對上唐軍隊的到來頗為歡欣鼓舞。
即墨江年本打算先同南闐國談判,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