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不敢大聲與他爭執,壓抑著聲音低泣:“不要,沒有錢,我這命也不要了!”
“快點,快點!”
耐不住性子,劫匪們雖揚刀催促,卻不敢靠近。
柳無恙手無長兵卻踢翻數位兄弟,顯然不好相予。
“不要交出去,求你!”
宋卿月背對匪眾,蠅聲小泣,將柳無恙的手抱得死死。
柳無恙輕輕一嘆,將她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於宋卿月絕望的“不要”聲裡,他鉗制住宋卿月絕不放棄的手,將得以脫出的錢袋向匪眾們重重一擲。
錢袋尚未落地,宋卿月慘呼一聲,拔腿就要去追錢袋,卻被柳無恙攔腰摟回。
“放開我,王八蛋,你放手……”
她大哭著掙扎,哪知頭頂斗笠碰落,一頭烏絲散開……
柳無恙朗目一驚,兩隻胳膊快速將她的頭掩入懷,低喝:“不要命了?”
他雙臂力道巨大,宋卿月被摟得緊緊。
她的臉死死貼緊於他堅實的胸口,莫說喘氣,嘴都張不開。
她死命想要扭頭,可頭哪裡動得了半分??
從地上拿到錢袋,匪眾們開懷大笑。
不能言語,宋卿月唯有淚溼柳無恙胸襟。
“在此一蹲大半月,寨中的騷娘們只怕等不及了。這輛馬車我們也要了,上車上車!”
匪眾爭先恐後往車上爬,可車廂哪裝得下三十幾號人?
匪首連著踹下靈敏人,站在車頭叉腰大笑,“急什麼?給我腳行回寨,騷娘們給你們留幾個!”
柳無恙望著這群興沖沖的匪眾,寒凝了眉目:“馬車也搶?”
那匪首本已坐入車廂,聞言一掀簾子,冷笑連聲。
“我向來人死貨空,否則官府怎會抓不著我?若非看在你手頭銀票寬,你們這兩條小命我也不留!”
說完,一放簾子大笑:“起駕,起駕!”
馬車起程,不能上車的匪眾小跑跟著,隨著馬車遠去。
宋卿月的心也隨之碎成了渣碴!
柳無恙的手鬆了,輕輕將她推開一些。
垂睫,他拇指撫上她溢血的嘴角,輕聲:“宋卿月……沒事了!”
沒事?宋卿月頭頂的天塌了。
她猛一張嘴,死死咬住那根‘虛情假意’的拇指,泛淚的圓眸瞪住柳無恙,用目光將他生吞活剝。
柳無恙的拇指被咬破,沒有呼痛,微凝了眉眼,抬手一捏宋卿月的雙頰。
她雙頰吃痛,被迫鬆開牙齒,柳無恙生痛的拇指得以解脫。
柳無恙看著不斷流血的拇指,避看她猩紅的眸子,輕道:“區區三千兩……待到了上京,我還你便是!”
不聞則已,一聞,宋卿月徹底爆發,一巴掌就煽到柳無恙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過後,她揮拳撲打柳無恙,抬腳亂踢,也不顧他腿上有傷。
一面打,她一面淒厲地哭,“爹孃沒了,孃家的根也被我親手挖了,我什麼都沒了啊……”
“你一個臭要飯的,飯都吃不起……卻說區區三千兩?”
柳無恙全身上下沒一處軟的,處處硌得她拳頭生疼,腿也若踢到銅柱一般。
柳無恙紋絲不動,闔著雙目任她發洩。
只是,宋卿月見打不痛他,瞥見他懷裡露出木柄的匕首,閃手抽出就要刺他。
柳無恙這才將瘋了的宋卿月鉗制住,抽走她攥得死死的匕首。
他無奈道:“三萬兩,到了上京十倍還你,還你三萬兩不成嗎?”
宋卿月喘著粗氣,流著淚大笑。
錢沒了,這要飯的花子打也打不痛,殺了殺不了……
她從柳無恙手中掙脫,失魂落魄衝上官道,往上京方向踉踉蹌蹌急跑。
沒了馬車,也沒了乾糧,她得在餓死前趕到下一站城鎮。
錢確實沒了,但好在還有個從小得孃家扶持的表哥。
看在孃家資助學醫的份上,表哥好歹能管她一口吃食。
不至於,似身後那個臭花子一般,流落街頭,乞食而生。
跑了將近一個時辰,她跑得腦子昏昏,雙腿無力,忽地,頭頂響起一竄悶天雷。
“轟隆隆”的雷聲從頭頂輾過後,豆大的雨點立時砸下,砸得黃土官道上亂塵飛揚,砸得宋卿月若被亂拳猛揍。
大雨若傾,雨點化成粗粗的水線,劈頭蓋臉將她嬌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