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溯王宮門口,一輛華貴的馬車停下,下來一位容貌秀美,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子,正是周蔚然。
容嬤嬤朝著那溯王宮一指:“公主,咱們進去吧。”
周蔚然淡淡的應了一聲,在一大群下人的簇擁下,緩步向前。
溯王宮門口有百姓看到了,忍不住和同伴咬耳朵。
“這是誰家的娘子,怎麼往溯王的府上跑啊?”
同伴瞪他一眼:“人家是公主,是正經的溯王妃!”
被打的青年笑聲嘟囔:“我這不是沒見過嗎,每天都從這門口走過,也沒見著幾回呀。”
同伴聲量小了許多:“這裡就不知道了吧,這溯王府裡啊,還住著一位夫人呢!”
“”
周蔚然的派頭做的足,溯王宮裡的下人從她下馬車的時候就瞧見了,提前告知了宋頜。
這段時間葉心安不在,宋頜幫他處理這溯王宮中的大小事務。
當週蔚然走進前院的時候,宋頜立即上前,行跪拜之禮:“臣宋頜見過王妃。”
舉止很是尊重。
容嬤嬤滿腹酸水。
怎麼,人家公主來了就乖乖的行禮,她糟老婆子來了就是一頓毒打是吧,就沒有這麼做人的!
周蔚然顯得很是鎮定,彷彿她就是一位從小接受高貴教養的公主,而不是在冷宮忍飢挨餓的小可憐。
她派頭十足的“嗯”了一聲,說道:“宋大人免禮。”
隨後,帶著幾分冷厲的聲音在這前院中響起:“宋大人,你為官數載,可知最重要的是什麼?”
宋頜皺眉,這是來考他來了?”
他起身,恭敬回答:“自然是要勤政愛民,不能懶怠。”
周蔚然點頭:“這話說的不錯,但還未說到關鍵處,你既然是大儒的官員,就應知道,忠君愛國才是根本!若心中藐視陛下,就算平日做的再好,也會容於天下人!”
她往日聽人說,這些讀書人,最重視的就是名聲,她這般敲打,想來宋頜應當會知曉厲害。
宋頜聽在耳裡,心中嗤笑兩聲。
沒人比他清楚,在溯王沒來的時間裡,溯州的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即便是他所在的青林縣,也只是好上那麼一點點!
四大家族,把持著藥材和糧食,那些巨賈富戶,哪個沒向梁師承行過賄賂?
那個時候,英明神武的儒王陛下在哪?恐怕還在美人的溫柔鄉里吧!
這清名,不要也罷了!
他跟著葉心安,自然變通許多,面上毫不反駁:“公主殿下說的是,下官定當銘記於心!”
這幅態度,叫周蔚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個宋大人是個好說話的。
一旁,容嬤嬤見他態度溫和,立馬起了報仇的心思,當日那小賤人如此的折辱她,現在就要報仇!
不能等了!
她立刻大聲嚷嚷:“宋大人,當日那姓陳的小賤人,無故毆打我老婆子,您看我這一口牙,你得去把她給抓起來!”
她一張嘴,露出一口殘牙,宋頜看了一眼,差點兒沒笑出來。
院中的小廝也都是憋著笑,心中拍手稱快!
宋頜清咳兩聲,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恐怕不妥。”
容嬤嬤立馬尖聲質問:“如何不妥,難道溯州還沒有王法了?”
宋頜坦言:“那位陳姑娘是溯王陛下身邊的人,平日裡溯王連對她大聲說話都不敢,何況我們?真真是得罪不起!還請婆婆莫要為難下官。”
周蔚然將他的言辭看在眼裡,心中憂慮,自己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容嬤嬤卻是不依不饒,她看了一眼公主,怒道:“公主是君,你們是臣,宋大人,你難道要違逆公主嗎?”
宋頜見她如此難纏,心中煩躁,他乾脆不裝,只是推諉:“公主殿下,臣還有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多做口舌之爭,還望公主殿下見諒。”
隨後,沒等周蔚然回答,便直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絲毫沒理會後方的反應。
他如今效忠的人,是溯王,是真正能給天下百姓帶來的盛世的明君,絕不是這老婆子口中的公主,以及公主背後的儒王。
這些人,他都看不上!
容嬤嬤望著他的背影,氣的七竅生煙!
這溯王宮裡的人,都反了!
普天之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這溯王,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