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溯州,只是穿過城門的那一刻,葉心安就覺得心頭陡然一痛,眼眸微微發沉。
這哪裡像是一坐城池,簡直是大片的墓地!
入目之處,皆是一片淒涼,枯葉落下,屋舍破敗,道路兩旁,有白骨散落。
“汪汪——汪汪汪!”
幾聲犬吠過後,白骨竟被野狗叼了去,就連狗,也是瘦得皮包骨頭,骨骼分明。
身邊的陳顏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看向葉心安,聲音淡淡,卻透著幾分蕭索:“心安王,溯州這幾年,天災人禍,百姓民不聊生,雖未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也相去不遠了。”
身後的耿龍也接話:“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我倒是願意安安穩穩的在地裡種田,省得刀山火海的當麻匪!”
葉心安微微點頭,將眼前一草一木刻在心裡,暗自發誓。
今日的溯州有多蕭條,日後的溯州就會有多繁華!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惹人注目,但百姓只敢偷看,不敢上前。
天知道是哪一家的高官,得罪不起喲!
一路前行,眾人的心情愈發沉重,突然陳顏玉看向前方,道:“青林縣快到了。”
葉心安聞言,同樣朝前看去,他眼眸一動,對著耿龍道:“你帶人在此處駐守,我要去青林縣看看情況,若是出事,會發出訊號。”
耿龍立馬拱手:“是!”
隨後,葉心安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和陳顏玉入了青林鎮。
問好路後,眾人直奔縣衙,走到縣衙之外,路過公告欄,葉心安隨意一看,忽然駐足。
他念道。
【幼女得了怪病,招郎中診治,若有意,可入縣衙內,事成必有重賞。】
陳顏玉看他,溫和一笑:“怎麼,心安王還會治病?”
葉心安聞言看她,眸中星星點點,都是陳顏玉面容,她面色微紅,撇過臉去,卻聽“撕拉”一聲,再一看,是葉心安將榜已經揭下去了。
他拿著手中的榜,衝著陳顏玉晃了晃,笑道:“會與不會,總要試試看。”
門外的衙役見他揭榜,打量了他幾圈,有些猶豫:“年輕人,你真的行?這榜可不能隨隨便便的揭下,騙人可要吃官司的。”
這也不怪他們,之前已經來了幾個郎中,都說能治,結果縣令大人女兒的病,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葉心安點頭,不與他們多說,只是道:“你帶我們進去,到時候就見分曉。”
進入縣衙之後,聽聞有人揭榜,縣令宋頜匆匆趕來,看到是兩個年輕的男女帶著幾個家丁,一臉失望,擺了擺手:“你們還是走吧!”
此處有點聲望的郎中都被他找了過來,這兩個年輕人又有什麼用呢?
見此,葉心安上前,他聲音帶著幾分堅定,道:“縣令放出榜來,想必已經用盡法子,既然如此,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宋頜見他聲音懇切,嘆了一口氣,讓人拿來面巾,叫眾人矇住口鼻,嘆了一口氣:“你們跟我來。”
葉心安和陳顏玉對視一眼,微微頷首,葉心安有意將陳顏玉護在身後。
等到了地方,縣令對著門前一指:“她就在裡面,你們小心一些。”
接著,他將門輕輕推開,眾人走了進去。
葉心安朝床上一看,一個約莫五六歲大的女童,原本應當是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此刻卻是鼓起了一粒一粒又紅又腫的紅色膿痘,看起來十分恐怖。
他雙目一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是天花!
葉心安轉臉對縣令問道:“大人,此處是否還有人出現同樣症狀?”
他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是肯定,天花傳染性極強,發現一個的時候,通常意味著已經傳染了一大片。
這女童不過五歲,不可能是傳染源。
果然,宋頜的一雙眼中盡是疲憊,點頭道:“除了小女之外,此處得這怪病的人不少,這縣裡,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隨後,他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問道:“你可有辦法?”
他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未曾想到對面劍眉星目的青年重重點頭:“有!”
眾人皆是目露驚訝,陳顏玉望著葉心安,不知怎麼的,她信他。
退到了屋外,葉心安囑咐縣令:“大人,你若想盡快救下女兒,就快去找得了病的牛!”
宋頜眼珠子快瞪出來了,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為何?”
葉心安不打啞謎,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