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辰跟著禁軍一同抵達皇宮,一路上二人都未言語。
葉沐辰知道,能被業皇派來宣見他的人,一定是業皇的心腹,他無論如何也套不出半點有用的訊息,倒不如,安安靜靜的等著業皇親口說明召見他的原由,也省得落一個揣測聖意的罪名。
下朝後,業皇便將自己關在了御書房,等候葉沐辰。
太子與二皇子則跪在御書房外,向他請罪。
葉沐辰到時,太子與二皇子已不知在殿外跪了多久,冷風中,他們髮髻鬆散,面色蒼白,眼神潰散落寞,處處充滿悲楚之感,哪還有昔日半分的尊貴?
葉沐辰自他們的身側走過,僅淡淡一瞥,便收回了視線。
“葉少到了,陛下在裡邊等很久了,請吧。”自潘權被料理後,御前太監已經換成了業皇的人。
這個太監沒有潘權看起來清瘦,精幹,反而有些微胖,神態極為憨厚,臉上也始終是笑眯眯的,看著很好相處。
可葉沐辰卻並不輕視這個新上位的御前太監,一個能得業皇看重,在御前侍奉的人,怎會簡單?
“有勞公公了。”葉沐辰道了句謝,便抬轎邁入了御書房。
那太監翟容幫他帶上了門。
御書房內,業皇面前的奏摺堆積如山,經敖丕廷一黨謀逆後,大業朝的事務也越發繁多。
他不耐其擾,聽到腳步聲,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便道,“來了。”
“是,在下葉沐辰見過陛下。”葉沐辰拱手一拜。
“對於敖丕廷謀逆一事,你怎麼看?”業皇沒有讓他免禮,反而是問。
葉沐辰沉默片刻,道,“製造瘟疫、禍及萬民,私藏兵馬、意欲顛覆河山……此等奸賊罪該萬死!”
聽了他的回答,業皇緩緩抬眸,“那他的同黨呢?又該如何?”
察覺到業皇犀利的目光,葉沐辰便已猜到了其傳召自己的用意……必然是為了如何處置佑安王府之事。
還有,業皇對他也有疑心。
畢竟,他先前可是放著好好的佑安王庶子不做,非要用擊敗洛驚鴻的功勳換得與佑安王府劃清界限自力更生,這在世人眼中本就愚蠢或者可疑。
而現在,佑安王就與敖丕廷聯合想要謀反……
在業皇眼中,怎麼看都像是他早就知道佑安王心存反意,並知道其舉事不會成功,從而想出的獨善其身之舉。
知道佑安王想要謀反不報,這可是大罪!
但與佑安王斷絕父子關係時,葉沐辰真的沒有想這麼多。
“敖丕廷狼子野心,他的同黨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當然,如何處置他的同黨,還要看陛下的意思,畢竟,陛下才是一國之君,大業之主。”葉沐辰道。
一國之君,大業之主這八個字,讓業皇很受用,但旋即,他又問,“可佑安王畢竟是你的父親,朕若殺了他,你真的不會心存記恨?”
葉沐辰毫不猶豫,“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別說我已與佑安王斷絕父子關係,就算我們父子情深,他站在天下人的對立面,我也難保不會大義滅親。”
葉沐辰對佑安王這個處心積慮想將他當做墊腳石,甚至是除掉他的便宜爹,沒有半分感情。
其之生死,更是與他無關。
即便業皇要滅佑安王府滿門,他心中也毫無波瀾。
業皇深深的凝視著他,似乎想看出他所言有幾分真情,良久,才道,“群英閣閣主果然識大體顧大局,坐吧,除了佑安王府的事外,朕還有幾件事情,要從閣主這裡獲得些建議與方向。”
“多謝陛下。”葉沐辰坐下,不卑不亢。
“敖丕廷是你殺的?”
“是。”
“你早知他會謀反,趁亂出逃?所以提前在城外守著?”
“是。”
“你既知敖丕廷謀亂為何不上報於朕?”
“陛下是天子,在下認為,群英閣都能察覺到的事情,一定不會逃過陛下的眼睛。”
業皇龍目更加幽深,“可燕留聲說,敖丕廷休習了一門功法,可以將他人內力與精血據為己用,就連天境高手在他面前都毫無反抗之力,你是如何殺他的?”
“還有,關於玄月國、柳月蝶之事,他也全都招了,很久之前,你便知道那柳月蝶乃玄月國公主的身份,可你還是私藏玄月餘孽,甚至為了她,不惜與朕抗衡……昭化寺夜降天雷,上天預警,阻止朕納柳月蝶為妃,都是你做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