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自以軍養軍、土地改革的政策推行下去後,大業朝中並未如百姓所想的那般刀光劍影,徵兵一事也順利進行。
各大世家雖不滿上獻所有的受封土地,但也皆無任何動作,他們都在等,等第一個出手的人。
就連業皇、帝凌霜也不敢在這盤已經被葉沐辰打亂了的棋局中隨意落子。
這讓大業獲得了短暫的太平。
也讓葉沐辰的生意十分順利,一度登上了大業財富榜第二,超越了雲家。
葉沐辰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令人無比豔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他將慕容家逼入窮巷,讓慕容家徹底淪為皇權的附屬品,喪失獨立的能力,慕容家不會放過他。
廢太子,更不會放過他。
還有土地改革一策,他雖將承乾王推到了明面上擋槍,可一些聰明的人還是會想到他。
樹大招風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只可惜,權勢爭鋒如激流勇進,自邁入這條賽道,他已無路可退。
這些日子,葉沐辰想了很多,他也不再執著非要去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只要能在激流勇進中自保,便是極好。
距離土地改革推行下去的半月後,葉府來了兩位客人。
“老弟啊,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日既往的風流倜儻,瀟灑肆意,你這日子過的老哥我甚是羨慕啊!”彥長霖依舊一襲寬大的粗布麻衣。
臨淵跟在他身後,手中拎著一隻燒雞,兩隻豬手,還有許多從酒樓打包來的菜餚。
見到是彥長霖來了,葉沐辰連忙起身,露出一個笑容,“是與老哥許久未見了,今日老哥怎麼得空來了?”
彥長霖笑道,“閒來無事想與老弟吃酒閒話,不知老弟可願賞臉?”
“老哥相邀喜不自勝,何來拒絕之說?”葉沐辰說著邀彥長霖一同來到了會客廳,又對府中下人道,“去,拿幾壇莫等閒和石榴酒來,今日,我要與老哥不醉不歸。”
很快,下人搬來了數十壇酒。
彥長霖喝了石榴酒後,讚不絕口,“我本以為莫等閒就已經是酒中巔峰,卻不想老弟你還會釀這石榴酒,這二者當真是不分伯仲,皆屬上品啊!怕除了王母娘娘的瑤池仙露這世上再無能出其右的酒了!”
“老哥過譽了。”葉沐辰說著對站在一側的臨淵招了招手,“小師侄,來,你也同坐共飲。”
“這……”臨淵看了一眼彥長霖,又看了一眼葉沐辰,“這不妥吧?老師與師叔共飲,我怎能僭越?”
葉沐辰蹙眉,“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世俗禮節了,讓你坐,你就坐。”
彥長霖也道,“賢弟所言的對,臨淵,坐!”
臨淵只好在二人的目光下緩緩落座,不過他還是有些拘謹。
葉沐辰也不在意,親自給他倒了幾杯酒。
幾杯酒下腹,臨淵終於放鬆下來。
而彥長霖則深深的凝視著葉沐辰,道,“賢弟啊,老哥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今日剛好你我聚集此處,便想問問你的看法。”
“老哥請說。”葉沐辰道。
彥長霖緩緩開口,“太子被廢,二皇子也未被立,如今大業朝中無儲君,陛下推行土地改革、以軍養軍,將兵權都掌握在皇室手中,各大世家固然心生怨懟,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朝局好似到了此處,就當真太平了……”
“你覺得,這太平能持續多久?”
“持續不了多久。”葉沐辰想都不想的道。
“為何?”彥長霖問。
葉沐辰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儲君之位空懸將引得無數人覬覦,這至尊之位,萬里河山,誰不想要呢?”
“賢弟你呢?你想要嗎?”彥長霖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可目光卻異常睿智,彷彿能洞穿人心般。
葉沐辰微微一愣,繼而道,“老哥又開玩笑了,我又非皇室中人,何來爭奪儲君之位的資格?”
“何況,我也並不認為做皇帝就是世間第一好,每日處理不完的政務,批閱不完的奏摺,稍有不慎還會引起百姓怨懟和群臣憤怒……還是做個逍遙人爽哉!”
聽到這個答案,彥長霖的目光隱隱暗淡了幾分,後又道,“賢弟,你與老哥說句實話,那土地改革、以軍養軍的政策是你想出來的吧?承乾王不過是你推出來的一塊擋箭牌。”
葉沐辰知道瞞不過彥長霖,便沒有反駁,“知我者,老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