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輕輕一劃，在嫡妹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了痕跡。即便風波已平，作為曾經的家人，她深知這一舉動在旁人眼中，尤其是在前公公心中，或許已悄然種下疑慮的種子。

於是，她決定主動出擊。

“陛下，不知二妹的傷勢如何了？可曾留下痕跡？臣妾心中掛念，不知可有最新的訊息傳來？”

她的話語溫柔而急切，眼中閃爍著真誠的擔憂，彷彿每一字一句都承載著對親人的深情厚誼。

“你這是在巧妙地轉移話題呢，不過，既然你如此關切……”慕容碩隨即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將她拉近，卻意外地感受到了她的堅持與抗拒。

他凝視著她，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看來，你對她的關心，遠非表面那般簡單。只是，朕聽聞的，卻是一片寧靜，無風也無浪。”

“倒是讓朕好奇，你對那位即將成為太子妃的二妹，心中究竟是何感受？又或者，是對太子……”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似乎在探尋著什麼，又似在自我掙扎。

章天愛輕輕抽回手，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陛下，對於二妹，臣妾心中只有愧疚與祝福。錯在臣妾，是臣妾的愚鈍與衝動造成了這一切。至於太子，他始終是臣妾的親人，無論身份如何變遷，這份親情不會改變。”

“你，確實與眾不同。”慕容碩沉默了片刻，最終只吐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帶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他的眼神中既有讚賞，又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

章天愛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心中不禁泛起漣漪，但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低眉順眼，輕聲說道：“臣妾自知有諸多不足，還望陛下海涵。”

“你提到回孃家後遭遇的不測，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或深思嗎？”慕容碩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銳利。

他緊盯著她，彷彿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你曾說過的話，朕都記得。為何此刻又要如此說？”

章天愛聞言，心中一驚，她未曾料到慕容碩會如此細心地記住她的每一句話。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臣妾確實有過疑慮，也有過深思。但有些事情，即便心中有了答案，也不願輕易相信，臣妾更願意相信，世間仍有美好與溫情存在。”

慕容碩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最終化作一聲輕嘆。

然而，細微的疑慮之風，似乎仍在她的話語間輕輕搖曳，讓皇上捕捉到了那麼一絲不確定——是疑她？

不，更準確地說，是疑她是否在偽裝？

她怎會任由這份疑慮蔓延，即刻抬眸，眼中閃爍著堅定：“皇上，二妹已貴為太子妃，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她始終是太子心中的唯一。”

“而臣妾不過是這深宮中的一抹淡影，何來計較之力？家中之事，皆為臆測，二妹與太子之間，有無妾室，亦是雲霧繚繞，難以捉摸。”

“臣妾願以一顆贖罪之心，將這些紛擾拋諸腦後，只因，臣妾仍不願也不願去相信那些未證之事。”

她以一抹略帶苦澀的微笑望向皇上，那神情，彷彿是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與不願相信。

慕容碩凝視著她，終是輕嘆一聲：“你，是真傻，還是故意為之？”

“皇上。”章天愛再次低喚，目光中多了幾分溫柔與期許，她輕輕瞥了皇上一眼，似是在尋求某種答案。

慕容碩見狀，終是別過頭去，不再言語，心中卻波濤洶湧。

章天愛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手，努力平復心緒，輕聲提議：“皇上，若二妹那邊有任何訊息，臣妾渴望知曉。”

“只願她安好，尤其是那張傾國之顏，臣妾心中已滿是悔意。若真有何不幸，臣妾願以身代之。”

言畢，她輕輕跪下，以額觸地，表達著最誠摯的祈願。

慕容碩欲阻已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行此大禮。

待她起身，方沉聲道：“你的言辭，朕希望皆是肺腑之言，但字裡行間，亦不乏令人不悅之處。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章天愛身姿輕盈地站起：“臣妾之為人，皇上若真欲知，何不親自探尋？正如剝洋蔥般，層層深入，方顯其真味。直接相詢，又有幾人能坦誠以對？”

她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既溫柔又帶著一絲挑逗，讓慕容碩不禁再次審視起眼前的她，心中暗自思量：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