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為駱氏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樓月西和樓行鵲在捏碎玉牌之前,將其餘魂魄收進了靈牌之中,也成功將他們帶了出來。
“咔噠”一聲,門開了。
先走出來的是一道纖瘦的影子,赫然是樓行鵲。
賀旺財蹭的站了起來,前肢後傾,耳朵也往後貼著,呲著牙開始狂吠。
賀烈下意識低頭一看,果然沒有腳。
鬼……小姨子?
然後走出來的是他的愛人。
他的愛人倒是有腳,不過也是個鬼。
所以他這是……捅了鬼窩了?
不等他說什麼,樓行鵲低頭睨了他一眼後瞬間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賀烈在心中嘖了一聲,沒禮貌。
而他的愛人就得體多了,先是和譚紹打了個招呼,才小媳婦似的走到他身邊。
譚紹事務繁多,見此間事了便告辭了,還不忘提醒賀烈有空回去看看師父。
屋內終於只剩下了賀烈和樓月西兩個人。
賀烈張開雙手,就像襯景中的小人那樣,他笑著,看起來有些痞氣:“抱一個,想死我了!”
樓月西慢慢地靠了過去。
有熟悉的氣味,有熟悉的心跳。
是鮮活的、真正的賀烈。
他倚靠在他身上,像是一塊沒有電的電池在充電一樣。
“我送阿嬤走的時候,阿嬤一句話也沒有問。”
“她沒有問我母親在哪,沒有問小姨在哪。”
“知子莫若母,她一定知道了……”
“我身上有樓家一半的血,我以為她會恨我。”
“可她卻摸著我的頭說,希望我和行鵲過得好……”
樓月西的聲音很輕。
聞言,賀烈輕輕攬住他,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樓月西繼續道:“我本來很恨我的母親。”
“她發瘋的時候真可怕,我被打的時候恨她,被關在地宮的時候也恨她……她為什麼要發瘋,為什麼要自戕……”
“我恨她懦弱,也恨她生下了我。”
“我不想認她。”
“其實……也是恨我自己。因為我一直覺得我才是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
“如果我沒有天生重骨,樓涵潤也許不會想到這邪門的主意,駱氏的人不會被牽連致死……”
賀烈正想安慰他,樓月西繼續道:“我知道,罪魁禍首是樓涵潤的野心,我也只是受害者。”
“但我有時還是會這麼想……”
“那你這麼說,你該怪你阿嬤,如果她沒生下駱華荷,就沒有後續的事情,或者怪你阿嬤的媽媽,如果她沒生下你阿嬤,就……”賀烈還要張嘴亂說,就被樓月西捂住了嘴巴。
他把手一放下,賀烈又繼續叭叭。
“你還可以怪你的祖輩,為什麼要積攢下這麼大的家底啊,惹人羨慕又嫉妒,激起了他人的貪慾。”
樓月西又捂住了賀烈的嘴巴。
賀烈低頭,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突然向前一湊,隔著手背吻到了樓月西的嘴唇。
“此間事了……”
他的聲音隔著手變得模模糊糊。
“我們聊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