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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跑, 等我回來給你做主。”

聽到【給你做主】這幾個字時,聞癸唰地抬起了頭, 一雙眼睛比星星都要閃亮。

他眼中的信任、崇拜、喜愛讓聞庚不自然地擦了擦鼻尖。

“我是說,你打也打不過,不如先逃命。”

柴房裡的條件差的要死,四面透風不說,地上還有雪化了以後的潮氣,空氣中瀰漫著木頭腐朽的味道。

但是聞癸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好像有人把一團燒著的火放進了他的胸膛,熱乎乎的,只要在聞庚身邊,他就覺得安心。

他甚至非常卑鄙地在心裡暗自竊喜。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夜越來越深,兩人的衣服都不足夠抵禦嚴寒,聞庚只好又出去拿了被子,聞癸的被子被人丟在了雪裡,現在已經凍硬了,好在聞庚的還沒有來得及丟出去。

聞庚進入屋舍的時候,裡面沒有一個人說話,十雙眼睛卻都牢牢盯著他。

他站在聞乙床前,聞乙的臉都嚇白了。

“傷口處理沒?”聞庚問道。

聞乙一愣,他不相信聞庚這麼好心,卻又不敢不答,他看過聞庚殺牛,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處理了。”

“哦。”聞庚點頭,然後在屋子裡找了找,將傷藥全部拿走了。

聞乙整張臉都氣得扭曲了,黃坊之人地位低賤,是以藥物稀缺,這些傷藥都是他花自己的錢去買的。

現在卻全被聞庚拿走了。

回到柴房,聞庚將藥瓶開啟聞了聞,確定沒有問題後輕輕塗抹在聞癸的傷口。

聞癸盤腿坐在瘸了腿的椅子上,因為不少傷口在臉上,被聞庚勾著下巴抬起了臉,但聞癸不敢直視聞庚的眼睛,卻又捨不得他專注的神情,只好把目光落在男人堅毅的下頜。

“痛嗎?”聞庚問道。

聞癸覺得腦袋更暈了,他甚至覺得,如果是為了得到一個人的關心,他是願意受這頓毒打的。

“嗯……”他回答的聲音如若蚊吟。

聞庚又嗤笑了一聲:“知道痛就不要莽撞。”

“和狗崽子似的。”聞癸聽到聞庚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是動作卻更輕了。

當天夜裡聞癸醒來的時候,發現前胸和後背都暖呼呼的。

胸前是因為那團還沒熄滅的火堆,但是後背是什麼?

他過回神,感受到身後之人沉穩而有規律的心跳。

兩個人一起擠在一床並不大的棉被中,聞庚的棉被比聞癸用的好很多,裡面的棉花厚厚的,還算蓬鬆,壓在身上沉甸甸的,而比棉被更重的是男人搭在他腰上的手。

在他貧瘠又漫長的十幾年生命中,他好似從來沒有在一個人懷裡醒來的記憶。

柴房靜極了,從縫隙裡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然後有洋洋灑灑的雪自夜空墜落。

沒有風,雪安靜地落下。

一點一點掩住縫隙。

聞癸心裡無比安寧。

——

不過很顯然,聞管事的針對不僅僅是讓他們搬到柴房這麼簡單。

寅時,聞庚睜開了眼睛。

管事是不可能走一炷香過來叫他,但若是他去晚了,卻必定遭受懲罰。

聞庚輕手輕腳地卸下幾根木頭,上面的積雪落地,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再次將木頭搭回去。

這一小塊深褐色的木頭是雪地裡這間柴房的唯一辨識。

聞庚走的很快,到達平日裡上工的地點時其餘人還沒來,等了一會兒,才見到其餘人的身影。

他們在聞甲那裡領好當日需要完成炮製的皮子,拖著困頓的腳步前往室內的水池。

等發到聞庚這裡時,聞甲才像是發現了他一般:“今日就這些皮子,沒有多餘的了。”

哪怕他才是最先來的。

聞乙抱著自己的幾張皮子從聞庚身邊路過:“興許今日要你殺牛呢。”

聞庚知道事情有詐,卻還是走到了平日裡殺牛和驢的地方。

果然,也沒有安排他的工作。

“哦,你看我這腦子,我想起了,管事仁慈,讓你和聞癸好生休息,這幾日便不讓你們出工了。”

聞甲這才涼涼地說了一句。

聞庚明白了聞管事他們打得主意,在黃坊中,不幹活就沒有食物。那柴房雖破,但是修修補補也能住,就算凍得死聞癸,也凍不死聞庚。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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